“差不多。”陶酒酒笑得高深莫測。
她決定了,她要將自己打扮得麵目全非,再去生母的墳前祭拜,其實,也就是去告個別。
洛水這座留下了太多傷和痛的城市,她不想再呆下去了……
“我們先進城吧,明天去陵園。”邱青山說著,發動了汽車。
陶酒酒坐在他的身旁,始終一語不發,想著自己的心事。
得知生母之死,對她來說,是一個太過殘酷的事實。在邱青山開口證實之前,或多或少,她心存了一些僥幸,希望沈顏和自己一樣幸運,會在最後的關頭被人所救。不曾想,她的生母沒有她這樣的好運,甚至在臨死之前來不及見另外一個女兒一麵。
陶酒酒的那顆心被愧疚和悲傷包圍,不覺間,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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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透的時候,萬家燈火點亮了夜空。
洛水這座城市,在她離去的一個多月時間裏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仍舊是過去的模樣。
陶酒酒抬眸望著眼前這些熟悉的情景,莫名間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你早就餓了吧,我們先去吃晚餐,怎麼樣?”邱青山體貼地問道。
“好。”陶酒酒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說道:“就在那兒吧,我不想碰到熟人。”
邱青山和陶酒酒有著相同的心思,聽她這樣說,便開了車門,帶著陶酒酒一同走向那一家小餐館。
這是一家規模很小的小餐館,店麵頂多隻有二十平米,以他們身邊那些親友的“身份地位”,斷不會光顧這樣的小地方。因此,在這兒吃頓飯,絕不會有“故人重逢”的危險。
由於現在是七月下旬,天氣炎熱,故而兩人分別點了份蔥油拌麵,並沒有再叫其他的菜肴。
麵很燙,陶酒酒將麵條卷在筷子上,輕輕地吹著氣。
“哪有這樣吃麵的?”邱青山眸中鍍上笑意。
“這樣涼得比較快。”陶酒酒笑了笑,驀然間想起自己那一次做麵條給葉洪濤吃的情景,笑容僵在了臉上。
即便陶酒酒什麼也沒有說,邱青山也能猜得到她想起了什麼。
他垂下頭思索了一會兒,看不出臉上是什麼表情,再開口之時,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勸慰:“先吃飽東西,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邱青山的話一下子點醒了還沉浸在回憶中的陶酒酒,她輕輕撫了撫肚子,豁然開朗。是啊,她如今是個孕婦了,孕婦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的,她應該快樂一些才對。
何況,她已經得到了很多快樂的理由,比如,就在坐下後不久,再一次感覺到了胎動。
不安分的小家夥,此刻正在她的肚子裏麵伸手踢腿,活躍得很。
陶酒酒靜下心來,什麼也不想,慢慢地吃著麵條。
晚上八點的時候,他們走出了小餐館,陶酒酒還沒有開口問要在哪裏過夜,邱青山就已經提議道:“我看,我們不如在附近的賓館過一夜吧,明天再去陵園。”
“好。”陶酒酒點頭同意。
這是最好不過了,陶酒酒此前所擔心的就是邱青山提出要自己前往他家過夜的要求。
聽他這樣一說,陶酒酒放下心的同時又責怪自己的小氣:邱青山為了找到自己,可說是不遺餘力,還背著自己走了那麼遠的山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為什麼還要懷疑他的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