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羅楷文應該是遵守了那一天許下的諾言,沒有去破壞江婉兒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
陶酒酒聽到江婉兒自然而然地說出“媽媽”二字,不禁又饒有興趣地問道:“一起逛街?那麼,你和阿姨已經和好了?”
“和好了。”江婉兒笑得柔和,“至少,我叫得出那聲‘媽媽’了。酒酒,你呢?你跟沈阿姨之間的……”
“明天見麵的時候說吧。”陶酒酒聞得腳步聲傳來,掛掉了電話。
來的人是沈清盈,手上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陶酒酒正要開口問,沈清盈自己先說話了:“姐姐,謝謝你和陶伯父這陣子對我和我媽媽的照顧,這是媽媽大半輩子的積蓄,雖然不多……”
“這我不能要。”陶酒酒迅速地打斷她,“你們也是我的親人,我幫你們是應該的,至於我爸,他……他是為了彌補他當年犯下的錯……”
“可是,姐姐,你為了救媽媽,捐出了自己的一個腎,你要是不肯收錢,媽媽真的過意不去。”沈清盈樣子也十分固執。
“反正我不能收你們的錢。”陶酒酒急得威脅道,“要是你們非逼我收這筆錢,我這輩子就不認你這個妹妹和她……”
停頓了片刻,陶酒酒終於努力地說完整句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妹和她這個媽媽!”
“姐姐,你,你的意思是,你認媽媽了?”沈清盈反應極快地抓住話頭。
“我……我……”說出口的話如同覆水難收,陶酒酒啞然失言。“認”這個詞,讓她心裏也是一陣尷尬。其實,她又何嚐怨恨過誰?
秦小鳳雖然在多年以前逼沈顏這個生母和她分開,但畢竟這麼多年來將她一手帶大,所謂“養育之恩大如天”;而陶海陽,她更加沒有理由責怪了;至於沈顏這個生母——當年的分離,完全是身不由己,不是她的錯,後來的重遇,她也給過她不少的照顧,再怎麼說,她是沈顏生的,光憑這一點,她恨誰都不能恨沈顏……
“姐姐,你可不可以叫一聲媽媽,就一聲?”沈清盈伸出一個手指頭。
“我叫不出口。”陶酒酒宛然拒絕。
“你都答應了認媽媽,為什麼叫不出口?”沈清盈疑惑道。
陶酒酒望著窗戶處,語調悵然:“清盈,如果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你會怎樣?叫了二十年的親媽媽不是親媽媽,突然出來一個之前根本不知道的親媽媽……”
“……”沈輕盈順著陶酒酒的話,設身處地地一想,也覺得她說得很對,可卻還是希望沈顏能親耳聽到陶酒酒口中的那一聲“媽媽”。
“我知道,我說得有點不清不楚。”陶酒酒笑了笑,“但是你要明白,能麵對不代表能接受;就算接受了,也未必叫得出那個稱呼……還有,請給我一些時間吧……或許到了那時候,我能克服心頭的這道檻……”
沈清盈點點頭,同意了陶酒酒的說法,又為難道:“但是這錢的問題……”
“你再和我提錢我跟你急!”陶酒酒瞪了她一眼,作咬牙切齒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