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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江婉兒柔柔地伏在羅楷文的懷中,靜靜地回味著。
又做了場風光旖旎的綺夢,一覺醒來時,枕邊還會留下那一汪濕潤的淚水嗎?
不,今夜應當不會了。
從前的幾次,他們都要回家過夜。而這一回,他們可以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羅楷文的呼吸聲漸漸均勻,似是倦極而睡了。
江婉兒從被窩裏鑽出頭來,伸出手指,輕撫他的眉,他的眼,他薄削的嘴唇……
她希望自己可以在每天清晨睜開眼時見到他,這樣一個卑微卻又難以實現的夢想,在不久之後的日出時就能實現。
哪怕,隻有這一天,她也能心滿意足了……
在甜蜜與愉悅之中,江婉兒倚在羅楷文的懷裏,沉沉睡去。
她做了夢。
夢裏,羅楷文牽著她的手不停地往前跑著。
而她,似乎是被蒙住了眼睛。身在黑暗中的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羅楷文的身上,她隻要跟著他,哪怕目的地是天涯海角。
可他,卻在她邁開步子的時候,緩緩地、決絕地鬆開了她的手。
被他拋棄之後,她的眼裏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隻能驚慌失措地胡亂呼喊,而耳中聽到的除了自己的呼喊外,什麼都沒有。
“啊!——”
江婉兒猛地驚醒,身體不由自主的做起來,後背已經被冰涼的汗水潤濕了。
剛才的夢,隱隱地暗示著什麼,每一個畫麵,每一個情景,都在她腦海中反複地出現。
與此同時,羅楷文的手機鈴聲猝然響起。
“喂?”正要安撫一番江婉兒的羅楷文皺著眉頭接過手機,根本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了電話。
“楷文,你快過來?豆豆發燒了!”妻子急切的聲音傳來,讓羅楷文整個人一震,陡然間就清醒了過來。
“豆豆發燒了?怎麼回事?燒到多少度?”羅楷文緊張地反問著。
“剛睡著沒多久,很突然,我怕是流行性……”妻子的聲音隱隱帶著抽泣,聽不清晰。
“你別急,你別急!”
“楷文,你快些趕回來!豆豆燒到四十度了!”
“好好好,你別急,我馬上趕回來!”羅楷文掛掉電話時,他的身體因極度的緊張而顫抖。
江婉兒麵無表情地聽著全部的對話,覺得這個世界竟是如此的諷刺。人們都說,夢是心頭想,有的時候就跟預言一樣靈驗。果然,她剛夢見羅楷文把自己丟下,他便真要這樣做了。
一年前,她沒有能力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一年以後,結果仍一樣。
看著羅楷文焦急地穿戴,聽著他淡然地解釋,她不僅沒有說什麼,還幫她整理著必要的物件。
隻是,一顆原本就已經百孔千瘡、傷痕累累的心,又開始流血了。
是上天在懲罰她嗎?懲罰她愛上不該愛的人?懲罰她成了一個破壞別人幸福家庭的小三?
羅楷文離開了,原本就空蕩的房子變得更加空蕩,寂寞催她痛哭流涕。
枕巾上仍留著他的氣味,床單上還有他的體溫,而方才還與她翻滾在一起,難舍難分的人,卻已經了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