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和安妮斯頓對視了一眼,一起走過去,中途還叫住一名場務詢問情況——原來是一直拍攝不順利,不僅導演和製片人非常憤怒,其他工作人員的情緒也很不好,這兩名導演助理被指派了和那些帶著相機的影迷協商,讓他們立刻離開或者不要再偷拍的工作,但因為心情原因,兩人驅趕圍觀影迷的手段免不了有些粗暴,甚至還懷疑一個男影迷是狗仔而要拆開對方的相機沒收膠卷,這樣的行為自然遭到了影迷的反抗,雙方對峙再加上其他看熱鬧的起哄的幫腔的,就僵持起來了。
威廉和安妮斯頓走到兩個導演助理身邊的時候,氣氛已經很僵硬了,看起來還有一觸即發的意思。
“嗨大家好,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威廉用親切的語氣詢問著,並伸了下手,將導演助理手裏的相機取了下來:“還有,這是誰的相機?”
“是我的!”一個穿著棕色皮夾克的男影迷立刻回答道,還指著導演助理說:“這個男人非說我是狗仔記者,要毀掉整卷膠卷,我不同意,他就搶走了我的相機!”
導演助理冷不防被人拿走了手裏的東西,猛地轉過頭來正要發怒,一看拿走相機的是威廉,臉上的憤怒立刻就消失了,換上了訕訕的表情。
導演傑伊·羅奇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氣衝衝的大步走過來,一臉的不爽,像是立即就質問所有人為什麼問題還沒被解決,安妮斯頓搶先攔住了他,低聲說:“威爾在處理,他能搞定的。”
傑伊·羅奇其實更想動用保鏢將所有圍觀的影迷趕個幹淨的,現在聽了安妮斯頓的話,他有些遊移不定。
“偷拍的人太多了,傑伊,我們也不是警察,總不能真的檢查他們到底是記者、影迷還是遊客吧。”安妮斯頓繼續勸說道:“那樣做的話,明天的報紙就熱鬧了。不如讓威爾試試,他那麼討人喜歡,瞧,他一過去人群不就安靜下來了麼。”
傑伊·羅奇看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是這樣,當威廉·布蘭德利將那名夾克男的相機還給對方,不僅那名夾克男立刻鬆了口氣,四周的其他人也都安靜了下來,開始全神貫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這些人的鏡頭有沒有拍到什麼不利於劇組的照片,可以聯係公關解決,當務之急是不讓事態擴大,傳出劇組強搶影迷相機之類的新聞就行了——紐約資訊發達,任何消息都總是傳的飛快,一有新聞,媒體就會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那樣源源不斷的朝這裏遊來,劇組已經在這裏拍了大半天戲,人群裏麵絕對有記者,而且還不止一個兩個,傑伊·羅奇敢肯定。
出於對威廉的信任,傑伊·羅奇朝安妮斯頓點點頭,轉身安排其他事去了。
雖然前一刻遭遇的懷疑和粗暴對待讓四周的影迷非常不爽,但當威廉出現後,他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不僅視線總是跟著他轉,還熱情的呼喊著他的名字,似乎能得到點回應就是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一般。
然後,這些影迷不僅得到了威廉·布蘭德利的回應,還得到了他親手分發的咖啡。
咖啡剛做好就從店裏送了過來,每一杯都帶著滾燙的溫度,又被威廉·布蘭德利親手遞過來,拿在手裏,仿佛連心都被溫暖了。
威廉笑了笑:“今天氣溫這麼低,大家陪著我們在外麵站了半天,肯定都很冷了,來喝杯咖啡暖和一下。”又加大了音量:“後麵的人不用擠,我已經讓助理去附近的星巴克加單了,每個人都有份。”
這下不僅普通影迷,就連剛剛還在生氣的棕色皮夾克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甚至還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太甜蜜了,威爾。”
“我會好好珍藏這個咖啡杯的!你能在上麵簽個名嗎?”
“簽在杯子上嗎?沒問題。”威廉用影迷遞來的油性馬克筆在杯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抬頭遞還杯子的時候看到其他人躍躍欲試的表情,笑著說:“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做,可能無法滿足大家每個人的願望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如果拍攝能夠準時完成的話,倒是有時間再和你們相處一下。我有一個請求,大家可以在劇組拍攝時盡量保持安靜嗎?你們知道的,如果表演的時候耳邊總是有聲音,是很容易分心的,我可不想被導演一直ng。”
不少人笑出了聲,然後再被威廉視線掃到時,都立刻點頭承諾一會兒肯定保持不會幹擾到拍攝,絕不會害的威廉被導演責怪。
威廉又說:“有相機的也請你們不要偷拍,更不要開閃光燈,雖然有些人可能覺得沒什麼,但攝像機一旦錄入了鏡頭外的亮光,演員的整整一段表演都要作廢了。如果你們做到了,等拍完這一條,我可以和你們合影,就像這樣——”
說著,威廉將腦袋湊到棕色皮夾克身邊,示意對方舉起相機對準自己,然後“哢嚓”一聲按了下快門。
這下連人群裏偽裝普通影迷的娛記都激動的跟著點頭同意。
——他們雖然經常拍明星,但跟明星們的合影卻基本沒有,現在遇到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棕色皮夾克更是一臉中了大獎的表情。
詹妮弗·安妮斯頓能聽到那些女孩正在熱烈的討論威廉,議論他性感的下巴和嘴唇線條已經可以征服一切了,更別提還有那雙眼睛,完美的就像專門給眼睛吃的美味蛋糕。
這是真的,安妮斯頓敏銳的注意到,那些之前還讓劇組頭疼不已的影迷像是瞬間變得不一樣了,不僅安靜多了,甚至還開始幫忙維持周邊的秩序,而這一切,都是威廉·布蘭德利用短短幾句話造成的。
雖然這一幕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換位思考,如果她也隻是個普通人的話,恐怕也正在為能得到威廉·布蘭德利的一個簽名或者合照而興奮的不能自已……就連她自己,在確定得到潘蜜拉·伯恩斯這個角色的當天,不也激動的一夜失眠麼?
……
當兩百多萬人彙聚在紐約時代廣場,跟隨跨年水晶球倒數,呐喊出“新年快樂!”“二十一世紀你好!”,當新世紀的第一下鍾聲響徹天空的時候,二十世紀徹底成為過去,千禧年正式到來。
英國《泰晤士報》在新年第一天列舉出了人類發展曆史上產生的多個世界末日預言,現在已經是2000年了,預言史上影響力最廣的“1999末日說”不攻自破,宗教的影響力在新世紀被進一步減弱,無神論者紛紛聚會慶賀。
在好萊塢,世界末日題材的大災難電影暫時失寵了,至少在瑪雅人預言的末日到來之前不會再形成新的製片熱,大製片廠們紛紛苦思冥想新的掘金寶藏,而因為電腦特效技術的迅猛發展,以賣特效為主的商業大片和長盛不衰的喜劇片成為今年製片廠們紮堆製作的熱門題材,因為投資這兩類題材是最保險,也是最不容易賠錢的。
忙著預測二十一世紀電影製作發展方向的同時,人們也沒忘了對過去一年的全球電影市場做出總結,而被全球娛樂類媒體所公認的是——1999年,不僅是自1994年後的又一個、也是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個電影大年。
瞧瞧在這一年裏誕生的影片吧,《黑客帝國》、《搏擊俱樂部》、《美國麗人》、《女巫布萊爾》、《木蘭花》、《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無一不是打破老舊常規的電影製作方式,敘事手法新穎,思想也同樣深刻的佳作。
或許已經有眼光超前的導演已經預見到了膠片電影的盛極而衰,但有一點絕對是現在的好萊塢還沒有意識到,但終有一天他們會猛然發覺的——威廉·布蘭德利在這個特殊年份裏的那一份特別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