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再不醒,我和阿爹就打算把你扔在這裏了。”真如湊到浮蘇麵前,額頭上有汗珠,明顯是要到浮蘇這裏收獲滿滿的母愛情懷。
浮蘇順著真如的意,翻出買絲衣時送的帕子給真如擦汗:“一身臭汗,洗洗去。”
說罷又看向天宸:“你也是,快去。”
天宸看一眼浮蘇手裏的帕子,意思是怎麼到我這就沒有這待遇,浮蘇不免一樂,胡亂擦幾把,這才把父子倆趕到後園去,那有一汪活水,出了汗以水洗漱比滌塵咒要更舒坦一些。
隻是,如此溫情的時刻並不得長久,待洗漱罷,玉潭禪師便派得小沙彌到園子裏來,道:“有人遞了枚玉符來,說要代其主人給景喚師叔送信。”
接過玉符,經靈力一觸,上邊隻有短短一句話——無邊妖獄豈能空,萬世果位何足證。不用問,光憑上邊的氣息就知道是七星,天宸將玉符隨手一捏,便捏成粉末,看著那小沙彌問道:“送信的人可曾離開?”
“不曾,說是要等景喚師叔回信。”
天宸取出一枚玉符,也隻答一句話——無邊妖獄應點化,萬世果位豈能消。
這樣回,就意味著死掐,真如還好,浮蘇不免歎氣。雖早知七星將來結局必定不好,可到這時候,想起的卻是當初的般般照料,不過浮蘇心裏明白,七星走到今天這一步,已不可挽回。
送出玉符後,天宸便喚來林壑、祝安安和淳一預備啟程,玉潭禪師得知他們要前去妖獄,送了些能對付妖物的禪宗法寶來。玉潭禪師雖有些擔憂弟子前去妖獄受盡磨難,但卻也懂這就是大能下世的責任,避開不得:“多加小心,若有難,隻管發信回來。”
“是,師父,弟子走後,法葉寺定要閉門,不管何人,便是我回來,也莫要開寺門。直到妖獄平定,滄海皆安,才可廣開寺門。”法葉寺不像乘雲宗這樣的大派,如今經一番動亂,經不起絲毫折騰。天宸這才動起心思,讓法葉寺閉院拒客,為免因他去妖獄的行事而受波及。
至於乘雲宗,妖獄如今便是想動,也抽不開身來去動那麼個龐然大物。
辭別玉潭禪師,離法葉寺後便向東麵飛行,並不是去妖獄,而是去王家,王家與小鹿的家都在漳洲,而王家更是在漳洲繁衍了不知多少代的曆世門第。王家人或許得過指點,處處行事謹慎,門風上佳,在漳洲當地說起來也是人人稱頌的頂級閥門。
當年雖出了王師玄這麼個風光人物,但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王師玄便是入自在天的禪宗修士天宸,不過是知道王家出過大大有名的仙師罷了。天宸往王家去,沒覺得自己是外人,從某方麵來說,如今的王家都是他不知多少輩的晚輩。
王家人接到這消息,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驚恐,對仙家行事更加敬信萬分。隻是紫金蓮花座卻出了點問題,天宸視王家人如無物一般進到祠堂,把供奉在祠堂上的紫金蓮花座取下,但其實還未拿到手便已知到不對勁,一托在手裏看更是雙眉緊鎖:“此物乃仿造,原物在何處?”
王家上上下下都傻了,他們哪裏知道原物和仿造的事,這事真不是王家自家人做下的。王家不缺銀錢開銷,哪個王家子弟都不缺,就算缺,這紫金蓮花座在修士眼裏了不得,卻非金非銀,在凡世中人眼中,還不如塊銀錠子,缺錢也不會打紫金蓮花座的主意。更何況,王家人都知道,當年這蓮花座放在王家,就有一天說過會回來取,誰敢做下這不要命的事。
淳一看向自己胞弟的兒子(注:上章打錯了,是真如的侄子,他弟的兒子),以為是家中有晚輩打了先祖物件的主意:“柏章,怎麼回事?”
王柏章完全沒反應過來好不好,腦子裏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了不知多少遍:“伯父,侄兒著實不知,此物一直未曾出過祠堂門。祠堂也隻有幾個老仆打理,無不是忠心耿耿之輩,蔫敢動祖宗之物。”
“叫那幾個老仆來我瞧瞧。”王淳一在乘雲宗便將乘雲宗看家的真言咒學了個十成,那幾個老仆一來,經淳一過問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再看向在場眾人,還真是人人都覺得這假的才是真的,至於真的在何處,沒一個人答得上來。
紫金蓮花座不止是師長所賜法器那麼簡單,天宸每曆一世都要帶著這三件法器,自然有其道理。
“不急,今日已晚,明日再查。”
這事,頗為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