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理想光輝照進現實(1 / 2)

(最近的作息是早八點吃早餐,然後散散步碼字,然後午睡,午睡起來吃水果和紅茶當午餐並下午茶,然後散散步碼字,晚餐後爬爬我們家後麵那座海拔約百米的山,碼字睡覺。所以,我會很健康噠,大家放心吧,我有一個何其強大的親媽,她會逼我的!)

到法葉寺,玉潭禪師總是會放下長輩的身份來接待浮蘇,浮蘇很感激,玉潭禪師如同上元真人一般,總是在某些時候,用他獨特的方式關愛著自己的弟子。浮蘇不是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因由,這是間接告訴她,景喚有多麼在意她,而玉潭禪師眼裏,這個弟子又有多麼重要。

浮蘇領會念好,卻在聽到一句話後,訝然:“真如在這裏?”

“景喚入魔,真如蔫能放心,原應清修,不過真如到底是景喚的血脈,常能相見對他或許有好處。”玉潭禪師說完把浮蘇帶到了如願塔最頂層,示意她自己上樓梯。

浮蘇卻站在千年岩彬木的樓梯轉角,清幽的岩彬木芳香,漫長悠揚得像一個古老的故事在耳邊低語,而真如則正在對景喚低語著:“阿爹,阿娘真的沒事,那是外公嚇唬你的,外公說應有此劫,應有此報。但是阿爹,你不能一直這樣呀,若是見到阿娘就一杖拍下去,阿娘隻會跑得更遠。因為,阿娘的心裏,從來沒有安定過,她看起來那般強大,心性那般彪悍,其實是為了掩蓋她內心的恐懼。阿娘在不斷地催眠自己,隻要擁有強大的修為,就可以蕩平世間一切艱難險阻。其實,阿爹,我們都明白,不是這樣的,阿娘總這樣,永遠無法真正得登大道。”

如願塔底薰著一爐傳說中才存在的北海沉香,在北海幹涸之後,北海便也已成為故紙堆裏已經堆滿塵埃的名字。嫋嫋青煙仿若曼妙婀娜的青衣,在升騰中不斷扭轉著柔軟如柳枝一般的腰身,令人憐,令人思。浮蘇怔怔地看著青煙曼妙而舞,已徹底出神,耳邊卻依舊有真如的聲音在傳來:“阿爹,你的心如此強大,強大到可勘透世間一切,為何就勘不透阿娘呢。真如阿娘說的那樣,一葉障目不見青山?阿爹,我不像普通的孩子,從小就跟在你們身邊長大,所以無法體會你和阿娘之間的糾葛。但是,有一件事我和大多數凡世的孩子都一樣,希望父母和睦相處,希望你們能開懷。隻是啊,隻是你們這麼讓人操心呢,看看,我都這麼大了,阿爹竟還是沒能和阿娘在一起,且還因此入魔。”

“阿爹……”

“真如。”

“嗯,阿爹。”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所恐懼,縱如佛門所言,若離於愛者,也不能真正無憂亦無怖。她心有恐懼,我並非不知,也並非看不到,恐懼並不會讓人瘋魔,相反,正視它會讓人更加強大。你阿娘,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強大,隻是她心中的執念,你不懂,我也很難明白。”景喚的嗓音傳來,在騰挪的青煙與光柱的遊移中,如緩慢在空流淌的柔軟絲綢,宛轉中帶著光芒。

如願塔和不滅心燈的特殊,使得浮蘇可以站在這裏聽壁角而不被察覺,但她覺得站在這悄悄聽真如和光頭談論自己實在不很妥當。於是她沿著轉角的台階登上塔頂,真如還沒看到浮蘇時,景喚已抬起頭,然後衝她微笑,說:“你回來了。”

浮蘇:……

她眼又開始泛酸,愧疚感幾乎沒頂:“嗯。”

真如:這是什麼情況,我在背後說阿娘不是的話不會被阿娘聽到了吧,啊啊啊……師兄救命,阿娘會揍我的。另外,阿娘永遠正確,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

“阿娘,你和阿爹說,我找師公說話去。”真如趕緊起來,一點也不講究地從塔頂跳下去,其實他倒是想從樓梯下去呀,可阿娘堵在那裏呢。

“你以為我死了?”浮蘇問景喚。

景喚卻搖頭:“身在障中,你自然是活生生的。”

浮蘇“唉”一聲,說:“那麼,你是不是說過,‘那好,小不點……’”

“要再來,乖。”景喚把浮蘇的下半句說出來,然後又笑了:“我知道你會來,你答應過的每一件事,你都能做到。”

一下,浮蘇的眼淚就落下來,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流眼淚,它要流出來,於是就這麼流出來了。景喚卻忽然站起身走到浮蘇身邊,微微低頭以唇碰碰她的眉心,然後既輕且柔,仿若對待一件傳世的瓷器一般嗬護著:“不哭,乖。”

“對不起。”浮蘇終於明白,自己這是愧疚的眼淚啊!她覺無意,也覺得沒有必要多留意,卻把景喚給弄得瘋魔到這種地步。世間多半男人,吃過肉之後,能不負責都會有種撞大運的感覺。但是,景喚大概不是那世間多半男人之一,他在多半之外的一小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