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雲正法,滄海界隻此一家,別無第二。
那白衣女修聞言皺眉,看向浮蘇,浮蘇的修為高過這女修,所以她什麼也看不出來:“你是?”
“天衍峰下劍修浮蘇。”浮蘇報上家門,乘雲宗隻要不將她除名,她就永遠都是乘雲宗天衍峰下的一名劍修。乘雲宗也有自家獨有的手印,雙手一結,指尖便有一抹淡淡流雲縈繞而出,如紗似霧,然後漸凝結成一朵潔白雲團。
“天會峰下劍修伊亭。”伊亭也結手印,然後又道:“我知道你,聽這裏看守的人說過,你是冥祖的女兒,還是道宗的傳承人。”
“伊亭?”浮蘇得想想,她一時也想不起這位是誰來,她一千多年來天衍峰上下,除了真傳弟子都認不齊全,何況其他峰的弟子。
“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叔,我與廣河真人同出自鑒清真人門下。”伊亭這一句話就承認了浮蘇的身分,半點也不因她是蒼詰的女兒便把她歸類到魔修中去。
鑒清真人就是天會峰的上一任峰主,浮蘇聞言補個晚輩禮:“見過伊亭師叔。”
伊亭點點頭,居然打開門讓她進去坐,浮蘇覺得這可真詭異,這怎麼坐牢跟做客似的。伊亭看出她的疑問來,端了茶給她後便道:“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浮蘇連連應是,一邊喝著茶一邊道:“師叔您看,我好歹也是冥祖之女,您要是是被關在這裏的,我去向玄祖求個情,他未必不能放您出去。關在這裏,雖說您沒受罪,但不自由不自在總是會的。”
卻見伊亭忽然歎口氣,沉默許久,才看向浮蘇搖搖頭:“我在此處,是為堪破情關,原是救人而來,不想人救出來,卻將我扔下。我是乘雲宗門下,他們不曾為難我,隻是我覺得此處正好用來破情關罷了,傷在此處,自然要在此處破關。且安心,如今我又有個冥祖千金的師侄,更不會有人為難我了。”
說到最後,伊亭笑得分外好看,窗外的陽光投照進來,落在她白袍上,返照出柔軟的光暈,伊亭在其中更顯亭亭。名字取得恰如其人,伊人如蓮,亭亭玉立:“那也不必在牢裏呀,再幹淨齊整,也不如靜室雅舍,要不您隨我出來,我在附近給您找間靜室。”
這點權利,浮蘇還是有的,更何況伊亭不是被關在這裏,而是她自己留在這裏的。
卻見伊亭搖頭:“這裏就很好啦,又清淨,又簡樸,我輩修道之人,本也不拘於物欲。”
“那……我能問問那人是誰嗎?”浮蘇心想,沒死就去剁一剁、坑一坑,死了也要替伊亭去鞭個屍。
“竺山門下豫山真人。”
竺山浮蘇倒是知道,中等宗門以丹修見長,但是豫山真人浮蘇聽都沒聽過,遂茫然地搖搖頭:“未曾聽過豫山真人,我隨師兄去竺山添置過幾回丹藥,卻也不曾聽聞過豫山真人。”
返虛以上都可稱一聲真人,但豫山明顯是道號,取了道號以道號貫真人稱謂的,一般都是滄海界叫得上名號的人物,所以浮蘇才很茫然。
這一說不知道,連伊亭也有些糊塗:“按說他資質也佳,且六千多年前,我初遇他時,他便已是化神期修士,為何你會不曾聽聞?噢,他名作方承元,”
方承元,這個名字特別熟,浮蘇想半天,居然還要流光來提醒:“你記憶裏確實有這麼個人,是江淡雲等的那個人,真奇怪,居然同名!一個等萬年,一個在這傻呆幾千年,那方承元真是……太不是東西了。”
本來流光想說“挺有本事”,一想浮蘇是個女修,還是罵方承元不是東西比較好。
“方承元可是眉角有一顆如丹砂點上一般的痣。”這些都是淡雲轉述的,浮蘇如今能記起的也隻有這麼個特點。
卻見伊亭連連點頭,有些激動地道:“正是,你可知他如今在何處?”
浮蘇猛地冷哼一聲,原來滄海界也照顧有渣男!
流光:前幾天你還自認是渣女呢。
浮蘇:我好歹給人個明白是吧,從來不會一聲不吭就走掉,也不會扔下隊友不管好吧。光頭有難受傷,就算他想一杖拍死我在前,我不照樣還巴巴跑去救他。
流光:那是因為肉好吃!
浮蘇:我們還是來替伊亭師叔解決難題吧,不要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