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1 / 2)

浮蘇倒還真是想裝純,敢想把流光召出來,才想起自己不能運用靈力來,不能動用靈力,還怎麼裝純。其實裝純和裝逼說到底都需要資本呀,浮蘇現在恰恰就沒資本,隻好景喚進一步,她便退一步。

退到台階處,已退無可退時,浮蘇才喊一聲:“景喚禪師。”

隻見景喚也停下,雙目並無失神,神情也不見分毫紊亂,但依然深在心障中。靜默之中,浮蘇以為景喚會開口時,卻見景喚連退幾步,左手托缽,右手持禪杖。浮蘇瑟瑟,這怎麼看著像是要把她往死裏揍。

“流光。”

“相信宸君。”流光現在也隻能這麼說了,本以為是兩人河蟹或不河蟹地吃吃肉掐掐架,結果竟像是來要死要活的。

再去景喚,他的嘴正微微動著,看起來應該是在無聲頌著經文。浮蘇以為這是要滅自己了,正想喊救兵時,景喚仰天長嘯一聲,聲音直入雲霄,把天際幾隻飛鳥都驚得往下一墜不見了蹤影。浮蘇心下更驚,問流光:“他這是怎麼了。”

“不跟你說了入障麼。”流光也不知道禪宗入障竟是這麼詭異的現象。

景喚的衣裳無風自起,長嘯罷,定定看向浮蘇,浮塵在他身邊化作一片明暗交駁的光圈,看起來更添幾分詭異與恐怖:“惑亂我心,如何留得。”

浮蘇還沒準備時,便見一禪砸來,她嚇一大跳,卻躲也不及避也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禪杖砸來,心想:要命,靈力被蒼詰給封住了,怕她不自覺運轉,現在她就是個肉體凡胎,這一杖砸下下,就要是砸個正著不十成死,也能八成死。

這一杖砸過來,連蒼詰關注著這邊都來不及反應,蒼詰也沒料到景喚真能砸得下去。分心二顧之下,景喚砸下禪杖的時候,他剛剛來得及打開房門。就在蒼詰以為浮蘇不死也要去半條命,浮蘇自己則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那一杖竟在離浮蘇腦門差兩指寬處停住,仿如被什麼定住了一般。

浮蘇:“救命,老爹……”

蒼詰也著急,但禪宗修法,就是他解決起來也頗為麻煩,那防禦法器著實扛得住,蒼詰幾招下來竟不見分毫破綻:“喊真如,你喊他,讓他哭也好笑也好,趕快,他會聽你的話。”

“小黃豆,救命,你再不吱聲,就要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了。”浮蘇是越急越沒出溜的脾氣,禪杖還懸在自己眼皮子上,那紫金鈴垂落擦著她的額頭泛起輕響,眼淚都被嚇出來了:“死光頭,你居然真的要殺我,要殺我也光明正大來,趁人之危算什麼好漢,你簡直就是個渣。老娘的元陰是你破的,還生了你的孩子,又不求名不求位,你居然轉眼就來殺我。”

被浮蘇這一打岔,蒼詰都有點不想救她了,這聒噪的脾氣,真讓人恨得肉疼。

好在真如沒半點猶豫,“哇哇”地在屋裏哭起來,當著麵孩子的笑最牽動父母的心,不當著麵孩子的哭聲尤令人心酸,尤其是真如哭得真像要死媽似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一聽到真如的哭聲,景喚便抬頭看向小樓中,那是他的血脈在哭泣,在擔憂。景喚有片刻失神,然後恍然又回過神來,再看向眼前,浮蘇已癱倒在台階上,他手中的禪杖幾乎就砸在她臉上。就算有真如的哭聲號啕而來,景喚依然身在心障中不曾出來,隻是這一杖到底沒有砸下去:“以後,莫出現在我眼前,我不能保證每一次都能放過你。”

浮蘇眼淚愈發止不住,不是傷心難過的,剛才是嚇的,現在是劫後餘生大起大落驚出來的:“這次也不是我出現在你眼前好不好,是你過來的,一過來就要殺我,我上輩子欠你啊!”

看浮蘇蒼白著臉哭得麵帶斑斑淚痕,不由得皺眉,這一皺眉心障便被壓下去:“莫哭,總是我有負於你,你修為高,見了我也莫留手便是。”

浮蘇:……

流光:光頭對自己從來就狠。

蒼詰見這邊沒事了,也舒一口氣。

本來,景喚還想進去看一眼真如,但見浮蘇淚流滿麵,卻衣袖一振,就此駕雲離去。蒼詰也以為浮蘇是真的傷心了,但景喚一走,她就起身擦眼淚,用滌塵咒清除身上塵土,最後拍胸口:“小命得保,老爹,太嚇人了。”

“嗯,好在再過一月你的修為便可恢複,他破不得心雖魔障,便不能破化神入返虛。倒是你境界無阻礙,怕他作甚,就他眼下這樣的修為境界,你又不是魔修,剁他還不跟砍瓜切菜一般。”蒼詰長舒一口氣,屋裏的真如也停了哭聲,便對浮蘇說:“去看看真如,小孩子嗓子嫩,哭那麼大聲,莫壞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