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是高階修士,出行本就是為帶門中晚輩曆練,是此他並不需要動手,除非晚輩們有性命之危時,他才會伸手相助。
“是,白重師叔。”
說罷,修士們各就其位,便是沒安排到的,也在附近警戒著,以免傷及附近百姓。道家修行中,救民於水火的善便是其中一條修行之路,行善既是修心,不但可以減輕魔障,亦能添福緣。更何況,劍修們心中,大多都有個路見不平,拔劍相助的情結。
蒼詰和浮蘇在家中都感應到了來自河麵上的妖息,亦感應到了道門修士的聚集,自不會再去擔心。隻有浮蘇心裏麻麻,心虛理虧的事做得太多,不敢見師門中人,就怕被戳破。
“老爹,要不要讓沈家搬走,我看著漳洲城不甚太平。”浮蘇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但蒼詰卻搖頭說:“搬走也沒用,搬到哪裏都一樣。”
浮蘇不明白:“為什麼?”
蒼詰看向浮蘇搖搖頭沒有答話,浮蘇卻感覺得出來,這事又和她有關係。浮蘇指指自己的鼻子向蒼詰充滿張問地看去,蒼詰笑笑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這個孩子如你所想,不該來到這世上,不管是誰所為,這孩子隻怕都有些來路。妖物聚集於此,既有食其元氣,噬其元神的可能,也有奪舍其身的可能。”
“我……我去玄冥躲著也不行嗎?”玄冥中魔修領地,倒是從沒見妖修去搗亂過。
隻見蒼詰又是一搖頭道:“不成,起先我以為是鴻影招致的,但鴻影先天資質雖然上佳,但並不值得那麼多妖修前仆後繼而來。前兩日起卦推濱,你腑中這孩子,我隻算出八個字來——澄靈澈體,道骨禪心。”
沒等浮蘇問這八個字有什麼不對,流光先炸開:“主人在上,浮蘇,你的命運還能不能再差一點。”
“聽著挺好的呀,怎麼又差了。”浮蘇愈發滿頭霧水。
“資質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隻不過結丹之前都得小心護著,一個不看住就會被奪舍,那是再好不過的奪舍對象。真不愧是你兒子,當娘的是好爐鼎,做兒子的是好寄身。”流光不由得懷疑,蒼詰說這是宸君幹的,宸君怎麼也不該選這麼個孩子才是:“會不會有人在背後搞鬼!”
有人敢搞宸君的鬼麼,當然有,三千大世界,什麼樣的厲害人物沒有,敢在佛門十三天的人頭頂上動土的人還真數出一堆來。這些人非要為難為難宸君,隻怕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畢竟宸君已然下世,手伸不得那麼長。
“你隻管安心歇著,走哪都沒用,有為父在,定護你周全。”蒼詰說罷頭疼,一邊是轉世成“麻煩精”的妻子,一邊是比麻煩精還麻煩的外孫子/孫女。幸好當時安家離沈家就隔著一堵牆,否則還真是不好處理。
“我沒事,老爹不用擔心,老爹隻管去看顧三娘子那邊,沈家上下皆是肉體凡胎,都無自保之力,我不同,我護持得住自己。而且,老爹我的劍意好像又……不好,河邊出事了。”浮蘇本來就分出一縷心神在河麵上,畢竟有她的師兄和同門晚輩在,她不可能不分神看著。
浮蘇的話音都還沒落地,人就已經如閃電一般躥出去,樂遊他們身上魔息未能完全收斂住,蒼詰隻得自己跟在浮蘇身後出門:“浮蘇,莫急著過去,先在遠處看看。”
哪還用在遠處看,浮蘇此時雖然沒看到,但神識反饋回來的卻比看到還要更具體。浮蘇衝到河邊時,河麵都被血水染出一條血帶,紅豔豔的橫在河上。再仔細看河中,竟不是一隻妖物,而是一群妖物,約摸得有八九隻,都是妖王級別。白重雖是返虛期修士,卻也不能都顧到,隻能是救得一邊是一邊。
誰也沒料想到這河域下竟藏著一窩妖物,在白重等人措手不及疲於奔命的同時,幾名低階修士命喪妖物之口。浮蘇到的時候,一名年輕修士半截身體都已經提落入妖物手中,年輕修士總是血氣盛,見掙紮不脫竟要自爆元神。
浮蘇上去便是一劍,將妖物的爪子連腕剁下,那修士落地時才醒過神來,又趕緊納神歸海免於自爆。
寬廣的河麵上,血腥氣漸濃,那窩妖物在白重和浮蘇、蒼詰的圍攻下,已盡數被滅。就在浮蘇以為可以鬆一口氣時,河麵上浪濤猛地一高,一股濃的腥氣薰得人幾乎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