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仙山雖有十年一開的規矩,但並不嚴苛,四大宗門的弟子,在達到元嬰期後,願意來也盡可以來,隻需登記既可。也偶爾有人抱著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的想法過來試試,有人成功有人失敗。浮蘇是在領悟劍意,柳歌自然不好過去打擾,而是遠遠站在一邊守著。她見浮蘇有設下禁製,便沒有再做什麼,隻是等著罷了。
柳歌又等了四天,浮蘇才從入定中睜開眼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流光從乾坤鐲裏拎出來:“流光,你死定了!”
流光抖成一片可憐兮兮狀:“我不是故意的!”
“嘁,還學我說話,你是在嘲笑我嗎?”浮蘇說完一道劍意從指間迸出,不是寂滅劍意,而是不屈,是流光最怕的劍意。
被那道不屈劍意追著跑,流光慘兮兮的同時心裏又挺高興,不用孤獨,還有個溫柔的好主人,這是多麼美好的人……嗯,“劍”生。
浮蘇雖然得到了那一劍傳承,並不代表著她就可以使用寂滅劍意,當然,遇到危機的時候可以使出來。那一劍占著她的識海,卻也是個出工不出力的,跟流光一個德性,在浮蘇自行領悟到寂滅劍意之前,她能使用的隻有前四重劍意。道宗給後輩留的東西都一個樣,由此就可以看出,道宗是個多麼不著調的家夥。
“浮蘇,你沒事吧?”柳歌這時才過來相詢。
看到柳歌,浮蘇連忙笑著擺手:“沒事,隻是領悟到了全新的劍意,柳歌姐出關了,修為境界似乎又有精進,真讓人妒忌呀。”
柳歌輕拍浮蘇一下,道:“你才讓人妒忌,卻還來埋汰我,一道劍意你領悟了十九天,怕不是尋常劍意吧。”
對柳歌,浮蘇倒也不遮掩,手指向劈山一劍那處說:“是那一道。”
聞言,柳歌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浮蘇:“真是那一劍?”
“是。”
“難怪,難怪了。不過那道劍意,你現在知道是誰的麼,是上古之時哪位劍神或劍仙的呢?”柳歌也不免好奇。
浮蘇搖頭,她卻也不好說道宗,道宗的名頭太有威懾力:“不太清楚,隻知道這一劍之威,可洞徹天地。隻是我修為境界不成,遠還不到能施展開的時候,隻怕要千年萬年呢。”
“千年萬年算什麼,隻要能重現這一劍之危,十萬年也不為過。”很多劍意都可以開山碎石,但沒有一種劍意可以像切豆腐一樣,把山切得兩麵光滑平整。柳歌既羨又替浮蘇高興,朋友的強大值得羨慕,有強大的朋友則值得高興。
浮蘇又和柳歌在天玄宗盤桓數日,才駕一葉舟歸雲乘雲宗,雖離山不過數月,相比起曾經的一去就是數十年不歸,她似乎覺得自己這一次離去再歸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幾個月的經曆實在很離奇,從冥祖蒼詰到青冥老祖,再到馮音和祝安安,最後劈山一劍收官,是浮蘇一千多年都不曾經曆過精彩離奇。
至天衍峰落下,玉宇瓊樓已被收起,被她燒掉的大殿已經在廢墟中重新建起一座全新的殿閣來。浮蘇向門前小道童言及要拜見上元真人,小童便道:“師叔稍等候片刻。”
不多時,上元真人便落在殿閣外的空地上,一見浮蘇笑得胡子都直發抖。浮蘇一看,怎麼跟自家那把沒出息的全一樣,怪滲人的:“師傅,弟子回來了。”
“嗯嗯,很好。”上元真人笑嗬嗬地示意浮蘇入殿閣中去,浮蘇便跟在他後邊,待進得殿閣上元真人就問她:“此行一切可好?”
“回師傅,都好,隻……”
浮蘇正要細細說說時,上元真人打斷了她:“都好便好,為師正盼你歸來,你倒也是回來的巧。”
然後浮蘇就知道了上元真人笑得直抖胡子的原因,乘雲宗的各位長老以及各峰向上元真人許下無數好處,要浮蘇談劍意真解。正是因為浮蘇外出,有這個時間差,上元真人笑納下了不少垂涎過的好玩意。
“回來了正好,明兒就給他們講去。”大約也就乘雲宗這樣,無論多麼年長的長者,都願意傾聽小輩在劍意上的領悟,這是最癡劍的一群人呐。當然,內部摩擦少不了,內部競爭更是沒斷過,但整體上來說,乘雲宗的風氣是好的。
可,浮蘇現想講的是祝安安和隕仙山那一戰所有人魂魄的事呐,怎麼就被帶溝裏去了。
不對,是被賣了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