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蘇被告知,為了聽她講劍意真解,她的那些師伯師叔們已向上元真人應下許多好處。上元真人已經答應,浮蘇問“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上元真人就直接告訴她,讓流光與她心意相通即可,流光自然知道該怎麼講。
隻是當當傳聲筒的話,浮蘇還是很願意滿足一下上元真人的顯擺欲的,當然,浮蘇也清楚,師傅這是希望借她的口把劍意的境界向諸位同門傳播。乘雲宗不能空有“天下劍修出乘雲”這樣的空頭名聲,而應該有實實在在的境界擺在那裏。
用上元真人幾乎忘形時講出來的奔放言語來說,那就是——我們要永遠走在滄海界其他門派之前,讓他們跟在後邊吃灰去吧!每個人都有他們不著調的一麵,浮蘇自己也有,所以她便不去計較旁人的離譜。
經過第一天的劍閣大比,浮蘇成功問鼎前一百人大名單,不過要讓她現在就說自己能進前十,那還真懸。厲害的人物實在多,滄海界數百年內的風流人物都上這紮堆開年會,浮蘇可不覺得光憑自己修到第三重境界的劍意能橫掃六合。
前百名的分組,浮蘇拿到名單後給上元真人看,上元真人仰天長歎說了一句:“天要亡你,非人之力所能逆轉。”
傳說中的死亡之組,看看名單上都有些什麼人吧——華山劍門裏比一點也不遜色於安清的年輕妖孽何默舟,還有他的師弟沈妄言,正元宗程複樓,天玄宗的姐妹花連城璧、連天碧,天玄門有宋堪,聽雨樓葉韶光,再加上兩名散修一男一女,男的名作俞明海,女的名作呂思華,在散修界皆聲名匪薄。
隻有她最不上看,估計拿到名單後,眾人都會把她給忽略過去。畢竟,名單上那九個人,哪個不是年少成名,就她一個人是一千多歲的老妖婆啊!
看到名單後,上元真人就作好他的弟子無法進入前十的準備,不過有這名單上另外八個人作陪,好像也不是那麼丟人。所以上元真人轉念這麼一想,就很快把這事放下來了。
“不是,我為什麼要沒打就先認輸,雖然很可能打不過,但也不能就這樣自己否定自己吧。我不喜歡輸,雖然結果可能與我喜歡的恰恰相反,但我不能不做任何努力任由這樣的結果到來,如果我就這樣幹等著輸,不用別人鄙視我,我就能鄙視自己直到身死道消。”浮蘇已經超脫不屈劍意,但執著劍意又何曾會輕易低頭,對於勝利的癡迷,第三重劍意比第二重劍意更盛。而且浮蘇本身就是那種不喜歡失敗的人,尤其是什麼都沒做就先認定自己的失敗,這上拳王爭霸賽,一看對手金腰帶金戒指太多,就立馬扔白毛巾有什麼區別。
不,她不要這樣的失敗,雖然轟轟烈烈的失敗也是失敗,但她寧願在無數喝倒彩的圍觀聲中被一劍擊退,也不要在泥濘中顧影自哀——不是我打不過,而是我實力原本就不如人家。
想想邵錚吧,再怎麼她也不至於到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還要在台上,她現在覺得那樣的不屈不撓精神,其實真的挺找抽的。迎難而上是勇,可打不贏暫且避其鋒芒,來日再約也是策略嘛。
“嗯,主人從前一直這麼講究策略。”流光把上任主人和現任主人一塊給嘴欠掉了。
“可是,這不是生死存亡,他們也不我的敵人。我們隻是在友好地進行切磋,如果每一個人都像邵錚那樣,劍閣大比會變成充滿血腥的修羅場,這樣我們又與我們所唾棄的魔有何異。若是我的敵人,隻剩下一口氣我也不會放過他,但他們不是,流光,他們不是。”浮蘇可不想以後真的成為跟誰都往死裏掐的人,那樣的人該多孤獨寂寞無聊呀。
“不要找這麼多理由,你們都是奉行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的,別用漂亮的詞語來掩飾。”
“是呀,我就這樣,你待要怎滴。”
“隨便你,反正你也需要高手來喂喂招,否則,你不能完全悟透執著劍意。你現在雖然窺到了寂滅劍意的門徑,但離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所以好好拿他們當陪練吧。”流光才不要怎滴,它現在隻盼著浮蘇好好練功、好好吃肉,時時向上、日日向上,最好一日千裏。
流光好像有種感覺,如果浮蘇好不了,隻怕它也好不了。一張“床”上的螞蚱,誰還能不幫襯著點誰呢。
次日,上午一場,下午一場,晚上加賽一場,每個人都有九輪小組賽,積分第一才能有資格進入前十,第二都隻能吃灰。浮蘇第一場的對手是聽雨樓葉韶光,名字很雅致,人也很雅致,大概是那種一劍捅進你胸口,臉上沾著你的血,依然雅致得如同一首四字一句的清美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