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乘雲禦氣,月下高歌(2 / 2)

拿著丹藥回廬山,浮蘇歎了口氣,莫明地又想起孫鴻影來。她像一首用富有哲理的語言寫出來的讚美詩,複雜難懂卻美好出塵。這樣的女子,曾被誰所俘獲,又為誰承受漫長孤獨的歲月獨身一人至生命終結呢。她用一生去沉迷一個人一場****,雖然到最後她似乎已經不堪重負,但她卻仍舊那麼美,那麼好。

“因為女人都笨唄,還有什麼可說的。”

“替我護法,劍閣大比我是逃不過去了,還是早點把傷養好才是正經事。”浮蘇也沒有去取上元真人給的丹藥,她不愛服丹藥,有限的道教知識裏,她隻有一個概念是清晰的——一切依靠外力獲得進階的手段都是不可取的。

流光見浮蘇入定,便啟動了廬山上的禁製,現在廬山上的禁製由它掌控,這是浮蘇為了方便,這山上誰還能比流光更警醒呢。

再從入定中睜開眼來時,已經是八天過去,浮蘇檢視一下,身上的傷已經好全了。手一抬召來流光,劍意從丹田流入經脈,再通過流光的劍身挽起一片劍花。劍意終於可以使用了,這種暢快感讓浮蘇忍不住躍入院子裏,上下翻飛一套乘雲劍法被她施展得氣象萬千。

“……算此身此世,無過駒隙,一名一利,未值鴻毛……乘雲禦氣……月下高歌。”浮蘇念的是乘雲劍法扉頁上的題詞,她能記得的不多,就這幾句。不是劍法精要,不是劍法口訣,卻每每念來都能感覺到這才是乘雲劍法的真義。

“記不住就不要亂念。”

一套乘雲劍使下來,浮蘇額頭已有薄汗,她從沒把劍法使得像現在這樣暢快淋漓過。劍意果然是好東西,不過流光還是在抖:“你這麼抖下去,將來我跟人鬥法把你祭出來,不用打,笑也能把人笑死。”

流光默默地不吭聲了。

把流光擱下,浮蘇入內室沐浴更衣,她得去天衍峰見上元真人,告訴上元真人她傷好了,再跟上元真人探討一下劍意。修道需向內心求法,劍意卻不是,劍意還是和師傅多求取些經驗才是上策。

換了身衣裳出來,拎上流光,浮蘇一出現在上元真人眼裏時,上元真人就仿如看到一柄流著火光的劍,小浮蘇是越來越喜歡穿紅衣裳了。上元真人是不知道浮蘇為什麼有了穿紅衣裳的習慣,不過看著比從前青灰藍黑的要順眼得多:“傷可好全了?”

“回師傅,都好了。師傅,弟子今天來欲向師傅取經,弟子於劍意一道上有些許疑惑,還盼師傅為弟子解答。”浮蘇說完拜倒。

上元真人含笑平推手托起浮蘇,道:“有何所疑,且與為師道來。”

浮蘇便把自己遇到的疑惑一一說出來,又把乘雲劍法練了一趟給上元真人看。按說乘雲劍法練到浮蘇這程度,會有雲水之氣溢出,乘雲劍法練得越驅圓融,雲水之氣就越盛。當年乘雲祖師的乘雲劍法使出來,可彌散十裏煙雲,十裏之內臉貼著臉都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浮蘇最疑惑的就是這樣,為什麼她的劍法已經很熟練了,卻始終無法練出雲水之氣。上元真人一句話就給她解答了,指著她手裏的劍說:“流光。”

“又怪我,又怪我,什麼都怪我,早跟你們說過了,拉不出屎來不要怪茅坑挖得不好。”浮蘇使乘雲劍法的時候流光一點也不抖,因為浮蘇用的是滄海劍意。流光心裏畏懼寂滅劍意,卻壓根不怕不五行劍意。

“雲水相融,你火焰交身,水火相抵消,如何還出得雲水氣來。”上元真人說完讓浮蘇去折一根樹枝:“門口的蟠梅有萬餘年,想必承受得住你的劍意。”

浮蘇雖然配不得其他劍,但樹枝不是劍,這個沒關係。浮蘇到門外折了一根蟠梅枝,梅枝在手,流光懸在上元真人旁邊,它倒要看看浮蘇能使出什麼樣的劍來。

浮蘇伸手一斜掃而出,乘雲劍的起勢一開,一絲淡淡的雲水氣便從枝頭溢出,爾後漸濃。乘雲劍法練到一半,室內已滿布濃濃的雲水氣,已經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浮蘇念頭一轉,又轉換了不屈劍意,不屈劍意一起,雲水氣不見淡,反而愈濃愈冷,四周的柱子門窗上都結起一層輕霜。等她開始想著那天在隕仙山最後對那魔頭使出的劍意時,霜化雲收,水氣一絲不見,但空氣中有種很凝重的氣息,仿佛隻需要一根擦燃的火柴,就能把整座大殿燒成灰燼。

“靠!”

“這是什麼劍意?”上元真人都看不懂了。

“寂滅。”

這個小元嬰都能初窺神階劍意的世界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