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2 / 2)

雨塵懶得理她,要不是看著蕭霖那張與蕭清有六分像的小臉兒,這臻氏就是餓死街頭她都隻會覺得那是報應。

劉氏也隻是一臉驚訝地瞪著雨塵,結結巴巴問:“妹,妹妹是,從哪兒……”

“路過城郊的時候碰巧遇上的。”雨塵出言打斷,意味深長地看了劉氏兩眼,“既叫我遇上了,與其說是天意,不如說是咱們爺在冥冥中的某種指引吧,須得麻煩姐姐好生照料下了。”

劉氏麵上一閃而過幾絲訕然,“說什麼麻煩,自是應當的。”

雨塵滿意點下頭,撇臉看向臻氏,冷聲道:“你最好在這府上老實住著,就當是為了霖兒打算。”

頓一頓又道:“關於拐賣並逼迫你們行乞的那個團夥,很快就會被一窩端掉的。”

……

雨塵猜想的沒錯。

她不清楚臻氏當初帶著蕭霖離家出走後到底經曆過什麼,甚至不清楚臻氏到底因何而離家出走——畢竟她在見到臻氏的時候,對方雖然看上去神情渙散,但至少神智是十分清晰的,認得她,認得劉氏,也認得懿王府,甚至懂得質問她們是不是想看她笑話。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們母子被拐進行乞團夥後,一直就在帝都範圍內活動著。雨塵這隨便出趟門就能碰見的,劉氏既一直著人找尋她們下落,就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至於這中間又發生了多少曲折,雨塵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當時看劉氏那過分誇張的驚訝表情,就知道劉氏對她應該是有所隱藏的。

當天探望過競易,雨塵又獨自去到蕭清墓碑前訴說一番。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對的,或者打了誰的臉、擋了誰的路,隻當是蕭清在冥冥中的一種指引吧。

看著臻氏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想起對方曾經在那塊“寶地”邊上意氣風發向她推銷平衡理論時的樣子。如今她所慶幸的,是這時代的拐騙團夥還沒進化到那麼殘忍的地步,隻是利用人們對弱者的同情心逼著臻氏母子上街乞討,偶爾給她們吃些皮肉之苦,並沒有出現缺胳膊少腿、斷手挖眼這樣的杯具。

她也實在沒想到,自己這無意間的舉動,竟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最先沉不住氣的當然是秦皇後。

本來接待宴上的那一次挑撥,對她來說頗有殺雞不成蝕把米的味道。緊接著雨塵又有了這樣大的舉動:因著尋回懿親王遺孤得了蕭寧的感激和讚賞,又因其雷厲風行端掉一個拐騙團夥而在民間積累了不少聲望,真真是一舉兩得。說她做這些的時候不帶有任何目的?老天爺都不會相信的。

因此就有了這天上午,各宮太妃被皇太後以喝茶賞花的名義召到慈清宮的一幕。

自打蕭寧上位,這些太妃便抱著養老的心態安穩待在自己寢宮裏,平日裏很少有什麼交集,就連皇太後自己都很少過問後|宮這些瑣細了。

然則,她們畢竟也是多少次勾心鬥角中一路活到現在的,心裏自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這皇太後金口一開,定是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於是入了慈清宮,大家耐著性子聽完秦皇後一番絮叨,皆是凝眉不語,做陷入沉思狀。

到底是淩太妃定力弱些,又抱著些護短的心態,最先出聲哼道:“不過是我兒留下的一個寡婦,真不知有什麼令秦皇後如此上心,都恨不得挖到人家祖墳裏去了。”

秦皇後表情一滯,旋即又擺出副恭敬的笑臉來,“媳婦也是偶然聽說罷了,那蔣氏從小就是個禍根,先在家鄉克死了父母,多年後一回去又立馬克死了自己大伯,媳婦隻是擔心她命太硬,不適合長留。”

想要增加自己可信度似的,秦皇後意味深長看眼淩太妃,“再說蔣氏當時進了懿王府,沒多長時間懿親王就……”

“一派胡言!”淩太妃忍不住拍桌,驚的眾人都是心下一顫。隻見她痛心疾首盯著秦皇後道:“所謂生死有命,本宮都沒覺得我兒是被誰克死的,輪得到你來疑心?!”

冷哼了哼,見眾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又盯著那秦皇後嗤道:“本宮忍不住提醒你一句,當初若不是那孩子拚著未痊愈的身子奔走相助,如今能坐在皇後位置上的,都不一定是你。”

秦皇後聽了訕訕的沒話可接,皇太後忍不住板臉道:“這一碼歸一碼的,妹妹怕是老糊塗,分不清公與私了、”

“老糊塗就老糊塗唄。”淩太妃不在意地聳肩,目光掃過秦皇後與皇太後,好不掩飾心中鄙夷道:“也總比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來的坦蕩。”

所謂姐妹聚會,最後當然是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