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怕梁雨晴來賓館,付艾裏早早地退了房。用手機谘詢了長途汽車站的值班人員,回去的客車隻有兩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離上午的發車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付艾裏決定在街上走走。
下一次不一定什麼時間再來了,感受一下青島的氣息吧。
看著流動的人群,付艾裏想起了孔孚的一首詩:“青島的風/玻璃似的/人遊在街道上/像魚。”多麼準確啊。看著像魚一樣的人遊在街上,付艾裏的腦海裏也遊來一條魚——“餡餅”女人楊秀佳。
來青島了,總得要和楊秀佳打個招呼吧,畢竟是老同學,畢竟是被自己稱為“餡餅”的女人。和老同學沒必要客氣,何況他倆還語言默契,交流甚好。
付艾裏撥通了楊秀佳的電話。
楊秀佳很久才接聽,上來就是一句:“艾裏,你真討厭,這麼早就把我從美夢中吵醒了。”
“你猜我在哪裏?”
“還能在哪裏,在床上睡覺唄。”
“你怎麼就知道睡啊,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你在哪裏啊?神神秘秘的。”
“我在青島呢。”
“拉倒吧,這麼早你能來青島?”
“我真在青島呢,昨天下午來的。”
“哼,你真不夠意思,昨天來的,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害怕打擾你啊。”
“你今天就不怕打擾我啊。”
“我馬上就去坐車了,給你打個電話簡單彙報一聲。”
“真的假的?”
“真的。正在往車站的方向走著呢。”
“哎,趕緊把票退了,你來青島,老同學怎麼也得請你吃飯吧。趕緊啊。”
付艾裏心裏一陣溫暖,還是老同學啊,忙說:“不用了,下次吧。”
“什麼下次啊,我馬上起床,你等我啊,我開車去接你。”
付艾裏剛想說話,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麼早,你去接誰啊?”隨後,楊秀佳說:“你別管了,我同學來了。”
付艾裏說:“怎麼還有男的聲音,金屋藏了個嬌。”
“金屋藏了個帥哥,是我老公。”
“這也太突然了,你不是討厭男人嗎?”
“我老公不僅是男人還是聖人。”
“行啊,整得挺洋洋得意啊。”
“那是。”
“結婚多長時間了?”
“懷孕一個月了,你自己算吧。”
“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怎麼算的出來。”
“別不吐象牙了。我起著呢,一會兒去接你。”
“別,千萬別,你趕緊睡吧。我回去還有急事呢。”
“不行,我必須請你吃飯。”
“老同學,謝謝你。我真急著回去。下次吧。”
“你跟我可別客氣。”
“咱是老同學,還能和你客氣,我真有事。聽到你的聲音我很高興,聽到你結婚,我更高興,聽到你懷孕,我更更高興。”
“說這堆廢話還不如讓我請一頓實惠呢。”
“真不行,就這樣吧,我快到車站了。”
“那好吧,以後來提前打電話。”
“好的,再見。”
溫暖,感動,驚訝。尤其是驚訝。楊秀佳竟然也有老公了,還懷孕一個月了。這女人明著一套,暗著一套,說是不想找,搞什麼獨身主義,遇到滿意的,還不是第一時間拉進懷裏再說。
這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輕言談,重實效。
看來,要向楊秀佳同學學習啊。
客車駛出青島,付艾裏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青島,匆匆地來,匆匆地走了。這一次真的沒有白來,讓他堅定了回去的信心。
付艾裏給梁雨晴發了個短信:我已經坐上車回去了,很高興見到你,很難忘昨天與你在一起的時光,我會珍存在記憶裏的。以後的日子裏,我會在我的城市裏好好生活,也會為你送去祝福。
良久,梁雨晴才回複,隻有兩個字:謝謝!
接下來,付艾裏的思緒裏是一組美好、溫暖的圖畫:工筆小品、才女、陽光、咖啡。
一句詩也跳了出來:兩杯陽光相遇/留戀咖啡的味道。
走出車站,付艾裏收到沫沫的短信:艾裏,你有時間嗎?
我想和你見一麵。
付艾裏趕緊回複:我馬上就到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