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族老想將他生吞活剮的眼神，楊易徑直走向女孩，想替她鬆綁。
可是女孩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的動作一滯，表情為之一僵。
“我是自願的。”少女低著頭，緩緩說道：“這樣神靈就可以寬恕我們的罪孽，治愈我媽媽的疾病。”
楊易輕歎了一聲，神情複雜地看著小女孩。
“那剩下你媽媽一個人怎麼辦，你隻能是白白送死。你知道神到底是什麼？憑什麼能夠治愈你媽媽的頑疾？”
“神是……”小女孩頓時陷入迷惘。
“夠了，異族人，你給我滾出這裏，我們不歡迎你。你會給我們帶來厄難，會招惹神靈的報複。”族老怪叫著，舉起拐杖就想朝楊易砸下來。
可是楊易一個冷冷的眼神，就像潑了一盆冷水，頓時令他停了下來，尷尬地半舉著拐杖在半空中。
“神是什麼東西？狗屁的神。如果它在，那就出來，報複我看看啊。“楊易一陣怒哮，手中的狙鷹手槍噴射出一連串火花。
“在我的世界，我才是自己的神，我的命隻能由我自己主宰！”
經過多少個年頭，經曆了多少風霜，巨蛇雕塑依然頑固地佇立在村落裏，而此刻，在楊易的怒哮下，狙鷹手槍的轟擊下，終究還是如細沙壘成一般，轟然倒塌。
看著形如廢墟的雕塑，眾人臉色蒼白，信念竟然開始有些動搖。
他們所謂的神靈，接連兩次被楊易冒犯，卻始終沒有現身過，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接下來，就是一陣死寂。
看著眼前的一幕，楊易唏噓道：“最近野獸的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殺害你們村民的人，我也會盡力幫你們把他找出來。”
“的確，我也管不了那麼寬，但是你們仔細想想，接下來你們是要靠那個虛無縹緲的神呢，還是靠自己？”
說完，楊易從鷹隼戰機裏摸索了一番，楊易掏出三管彈夾連同兩個高爆手榴彈，一並塞進了背囊。
隨即，楊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村落，昂著頭迎向荒野。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按理說，他早就應該離開了這裏，此時大概已經是走在前往大秦帝國的路上。
村名們麵麵相覷，臉色蒼白，一時之間相顧無言，場內隻有小孩的嚶嚶泣聲。
人群中的一位母親，眼淚早已流成了海，終於按捺不住飛奔了出去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子。
“孩兒，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會再丟下你的。”
“無論怎樣，媽媽都不會讓你受苦。”
有著一人帶頭，其餘孩子的父母也是紛紛跑出，緊緊地摟住自己孩子，泣不成聲。
場內眾人一片感慨，手持火把的兩個男子彼此對視了一眼，也是將手中的火炬隨手一拋，棄之如敝履。
“其實，我覺得他說得對。”看著楊易離去的背影，眾人神情複雜，其中以身為村長的白獒為最。
人群角落的族老，怔怔看著自己拄在手上的拐杖，仿佛回到了過去。
春意盎然，正是鮮花盛開的季節。
當年，族老還是一個青蔥少年。
“神到底是什麼東西？”年少的族老抬頭望著自己的父親，他父親是前任族老，也是他這輩子最敬仰的人。
一根木杖猛然砸了過來，敲了一下少年的腦袋。
“神不是東西……”
“啊，不對，神……它並不是一樣東西，它是……總之，你要對它心存敬畏。”
“噢……神不是東西。”少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喃喃道。
“那神到底是什麼？”
族老從回憶中褪了回來，一臉苦澀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拐杖，隨即就將它扔到地上。
它既是拐杖，也是權杖。
一代傳一代，一代又一代，無限輪回，就像一個永不停歇的詛咒。
“其實，自己雖然年紀老邁，但還算身健力壯，本來是不需要拄拐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