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鎮,因河而名,其三麵環山,鎮北有一條從西至東的運河,遙遙便聽到漁歌傳來。綠水青山,輕舟斜陽,好個江南風景。
山上綠柳翠杉,四季如春,陽光順著樹間透入,散在落葉上,點點斑斑,像是一片片金色的彩紙落入其間,竟似粒粒碎金,映光而燦。微風吹過,點點碎金般的光點隨風而動。隻聽這時遠方有幾聲孩童嬉戲的聲音傳來,不久一個女孩蹦蹦跳跳的出現在林間,女孩上身穿紅色開領布衫,下半身穿著月白蘭花外褲,一雙紅色繡花鞋踩得樹葉枯枝“吱吱”直響,隨著她前行,頭上的雙丫鬢亂顫,憑的嬌俏可愛。
“你們倒是快點啊,在這麼慢的話,咱們晚上都到不了山頂。”女孩回頭催到,當女孩回頭這一瞬間,直覺本來寂靜的林間,竟似那萬物回春,百花齊放,美得不可方物。女孩有一雙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如半片柳葉的細眉,加上略顯氣喘的腮紅和點點陽光自葉間灑落到身上,真如鍾天下靈秀於一身的花中仙子般奪目。
“嗯?”女孩回頭一看,之間一個男孩站在她三五步遠的地方正在發呆,她先而迷惑,後來好似想明白了,留美慢慢豎起來,繼而一看那男孩一臉呆相,又忍不住“噗呲”的笑起來了,笑得前仰後合。
男孩一身藍布衣衫,腳穿平底黑布鞋,斜背了一個布包,長相一般,但是略顯秀氣,看樣子十四五歲,本來正在哈腰喘氣,但是女孩一回頭時,便被那瞬間美麗驚呆了,本來剛緩過來,卻沒想到又被女孩這一顰一笑弄得呆住了。
女孩笑罷,偷偷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一看沒人,便悄悄的低下頭悄聲說道:“呆子,我好看嗎?”說完話,女孩頭更低了,本來落線微紅的俏臉更是紅的想要滲出血來“我這是怎麼了,太不害臊了,這種話都敢問,要是讓玉兒妹妹聽到了,不笑話死我才怪。”明明心裏在責怪著自己太過大膽,但是又像是很期待他的回答,弄得心裏像小鹿亂撞一樣,咚咚的跳個不停。
男孩先是一怔,隨後真誠的說道:“好看,曉月小姨還和以前一樣好看。”
曉月聽他這麼說,心裏頓時一甜,但是卻板起臉來道:“不是說了,不準叫我小姨麼,叫我曉月就好了。”
男孩的笑了笑,卻不知聲。
曉月一看他這樣,頓時便氣的柳眉倒豎,剛要開口斥責,卻見男孩身後的斜坡上走出一個人。
一個綠衣少女從斜坡下緩緩走來,羅衫輕袖,一雙千層底的綠色布鞋,白色的頭巾包於頭上,竟也是一容貌清美的丫頭,大約十二三歲,氣質絕佳直若空穀幽蘭,隨著爬山扶膝時偶爾裸出的半截藕臂,白裏透紅,一張嬌俏略顯稚氣的小臉更是白得猶如美玉。
玉兒走到男孩身邊,隻見男孩有點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曉月則是略帶怒氣的看著他。她心裏一看便已是明白過來,臉蛋一紅,便低下頭輕聲問道:“曉月姐,楊寒哥又惹你生氣了?”
楊寒看到玉兒到了,想看到主心骨般的可憐兮兮望著她,誰知這情形唄曉月一看到,頓時氣得上來拉住楊寒的耳朵大聲說道:“我比你大很多麼,隻是不準讓你叫小姨而已,這都不答應,是不是一年多沒見到我,不知道我的手段了。”
玉兒聽到這話,便抬頭去看曉月,結果看到楊寒哭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玉兒是感覺又好氣又好笑,但是讓她去惹正在氣頭上的曉月,那可是萬萬不敢的,但是一看楊寒的樣子又感覺不幫他有點於心不忍,便低下頭輕聲說道:“曉月姐,你…你還記得上次楊寒哥麵壁的事麼?”
曉月一聽玉兒的話手勁頓時輕了兩分,她並非不明理,仔細一想卻是這樣。原來楊寒家的楊父楊其英與萬家的萬歸海都出自青龍門的弟子,雖年歲相同,卻是師叔師侄的關係,兩人更是莫逆之交,但楊父確實一個極重禮教,輩分的人,見到萬歸海言必稱師傅,坐必讓上座,兩人一子一女更是同年而生,隻不過曉月比楊寒大了兩個月,但楊父卻讓楊寒從小叫曉月為小姨,不可私自論交。但去年楊寒被曉月逼迫不過,便私下稱曉月為曉月姐,本來這在常人看來並沒什麼,但是偏偏楊寒的父親,楊其英知道後卻是勃然大怒,認為楊寒大逆不道,一氣之下讓楊寒在自家後山的石洞裏麵壁三月。曉月想起上次他麵壁的時候,自己還偷偷的去看過他兩次,雖說在山上吃穿不愁,但是整個後山就他一個人,天天麵對著那一麵石牆,也就是他個悶葫蘆能忍受得了,要是換了自己的話,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天就能悶出病來。想到這裏也就也不生氣了,但雖然情知今天錯在自己,但是她萬曉月什麼時候給人家道過謙,便板起臉硬著心腸道:“哼,這山上現在就咱們三個人,還能蹦出個鬼來回去告密啊。但是看在你上次沒把我告出來的份上,今天先饒了你,但是私下不準叫我小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