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歐陽從睡夢中漸漸轉醒,卻不願意立即張開眼睛,身體像灌了水銀一樣沉重,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出一連串的酸痛,讓她沒有勇氣嚐試起身。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在昨夜的暴風驟雨中“英年早逝”,然而事實證明她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脆弱,抑或,應該感謝那個人的手下留情?總之,她還活著,雖然此時身體的感覺很不好,但是能活著已堪稱“奇跡”……
歐陽的長睫微顫一下,張開眼睛,然後又立即閉上,額滴神,這家夥居然沒走,而且還大刺刺地躺在自己身邊,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穿衣服睡在自己身邊,此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散發出來的特有氣息,這種存在感讓她不由自主地身體微顫起來……雖然昨夜甚至更早以前,他們兩人就已經“坦誠”得絕對徹底了,但是現在是白天,乍看他安靜的睡容和無害的俊臉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個人昨夜如一團超強風暴席卷了她的世界,幾乎將她撕成碎片……
因為一直尋“他”無果,加上每天還要幫“海洋設計”忙工程的事情,連日來的失眠已經把她搞得狼狽不堪,所以在得知他是蕭彧的朋友並得到他親手遞過來的名片之後,歐陽終於可以在自己的小公寓裏安穩地睡上一覺了。可誰知,竟然有人在她睡得最好的時候打電話擾她好眠,還半天不說話考驗她的耐心,後來又隻問了她的在哪裏便掛了電話,她很自然地以為是自己倒黴,接到了變態的騷擾電話!所以起初再度被鈴聲驚醒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又在鬧,結果接聽起來卻發現鈴聲仍在響個不停,而且隨之而來的巨大敲門聲——如果那樣也算敲門的話,更是讓歐陽瞬間驚醒並從床上一躍而起,她真擔心下一秒自己的房門會被直接撞開……
她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雖然心裏犯嘀咕自己應該已經發了短信給家人說今天不回去了,但是意識沒有完全清醒的她還是下意識地認為來的人應該是哥哥,估計是擔心自己沒有回去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來看看自己或者被老媽派來給她送飯的,其實如果她足夠清醒便會懷疑家人敲門怎會如此“凶悍”?進而謹慎起來不會輕易開門!
然而歐陽當時卻迷迷糊糊地打開了房門,還隨口說了句:“很煩啊,擾人好眠,你怎麼不帶鑰匙……”
所以,下一秒,她終於為自己沒有先從門鏡看清來人再開門而深深地後悔,那個立在門口的男人,就如一頭來自地獄深處的猛獸,猩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自己,像要滲出血來,她終於徹底清醒並認出是他,竟然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而且還一臉要吃人的可怖表情……
不等歐陽反應過來,方容的臉上突然顯出一抹冷笑,用她在夢裏無數次反複回憶過的聲音淡淡地吐出一句話:“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說著他已經毫不客氣地踏進她的屋子,輕而易舉地占領了她的城池……
“啊……啊,不是的,我以為……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來……”歐陽被眼前的這個人震得七葷八素、語無倫次起來,她根本沒法相信自己之前朝思暮想卻尋覓不到的那個人竟然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還是一天裏出現了兩次……
然而此刻的方容並不知道歐陽的想法,他隻看到她眼中的驚愕和一步步退後的瑟縮,還有進門時那一句含糊的問話,顯然,有那麼一個人擁有她公寓的房門鑰匙,並可以隨意的出入這裏,是不是也意味著可以隨時擁有她的身體……方容突然覺得這個事情令他無法忍受,他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是她口中的那個師兄?總之那個人不是他……該死的!不管那個人是誰,他竟然有將其撕成碎片的衝動!
等等,他為什麼會這麼煩躁且有殺人的衝動?難道自己是在吃醋,在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吃醋?他深知自己不是那種占有欲很強的人,對於女人亦是,曾經也有女人為了引起他的興趣故意以“出軌”來誘發他的醋意,可是他當時的反應是放聲大笑還是直接送了份不錯的賀禮祝福對方白頭到老?然而,他現在卻在生氣,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意識到這一點,方容便更加煩躁起來,難道他竟然像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一樣在乎她?而現在的情況看來,初遇她的那一晚,她會那樣勾引自己這個“陌生人”,也確實是因為和那個該死的男人有了矛盾,自己不過是她感情不順時、心情鬱悶時的獵奇之選?原本她才是獵豔的高手呢,他居然還以為她是不解世事,隻是一時好奇心作祟而讓她完好地離開了!他可真是天真得可以,恐怕她之後想起他時,也曾暗暗嘲笑他這個“傻帽兒”的“中看不中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