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碰此圖,後果自負。”詠荷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聲音並不大,但就是如有魔力一般,將詠荷的身形定在了墨梅圖前。
“哦?後果自負?”霓裳輕蔑一笑,而後厲聲道:“詠荷你還在等什麼?給我撕下來!如此敗壞我冷家名聲的淫詞豔曲怎麼就碰不得了!我倒要看看,你這賤人所謂的後果自負是怎麼個自負法!”
“嗤~”的一聲,那張墨梅圖卻是被狠狠地撕了下來,但奇怪的是,此刻的冷泠月卻是毫無動作,隻靜靜地看著詠荷手中的那半幅墨梅圖,眼神中閃過一縷懷念之色,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把那半幅也撕下來,一起拿去燒了!”霓裳嫌惡道,說完,高昂著頭斜睨向冷泠月,似是在炫耀:看,我不僅碰了,還要燒了,你能耐我何?
見狀,冷泠月隻是風輕雲淡地一笑,這一笑竟似撥開雲霧見日出般,令人目眩神迷,隻是見著這一笑的霓裳眼中的複雜之色更甚。
聞言,詠荷竟似凶神附體一般,一抬手迅速將牆上剩下的那半幅墨梅圖撕了下來,與手中的這半幅一起揉了個稀爛,這才小人得誌般,趾高氣昂地奔出去找火源了。
“哈哈~這就是你所謂的後果自負?”霓裳笑得越發得意,整張圖都毀了,就快成灰燼了,可直到現在她都沒覺得哪裏不妥。
冷泠月也不回答,隻靜靜垂眸,不再看向霓裳。
不大一會兒,詠荷便頂著小雪再次跑了回來,嘴中卻在嘀咕:“賤人就是賤命一條,這下雪天的屋裏連明火都沒有,還要本姑娘跑這麼遠去取!”
“二小姐,就在這燒了吧?”詠荷在屋簷下站定,有些為難地道。
一張小臉因為剛才的跑動,又被冷風刮了,已經染上了一抹紅色,看得霓裳心中一驚,這小妮子也不能久留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恩,就在那燒了吧。”
聞言,冷泠月這才緩緩轉過頭,看向了那即將被詠荷點燃的墨梅圖,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諷。
“呼~”就在墨梅圖被點燃之時,西北風猛地刮了起來,詠荷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刮倒,這也怪不得她,畢竟這陣風來得實在太奇怪了些,又這麼猛烈。
就在這一打岔之下,她手中的那兩半墨梅圖卻是被這陣怪風刮得飄了起來,也不飛走,就這麼緩緩上升,最後停在了眾人視線的水平線上,而畫上的那點火也是一直燃燒著,但奇怪的是,這畫似是有神護著,燒了好久都不曾變成灰燼。
就在霓裳和詠荷驚奇間,冷泠月卻是素手一招,那兩半的墨梅圖十分乖覺地漂浮在冷泠月麵前,自動合成了一整副畫,一點縫隙都沒有,就連那緩緩燒著的火苗也都不見了。
兩女抬眼望去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這副圖明明已經被撕成了兩半,並且已經被燒過了,怎麼現在卻是完好無損地漂浮在冷泠月麵前?一定是我眼花了,要不就是我在做夢,還沒醒,對!一定是這樣的!
“二……二小姐……”詠荷顫抖道,有些害怕。
“幹……幹什麼……”霓裳此刻也有些魂不附體。
然而,讓得兩女覺得驚恐的還在後麵,隻見那副畫的留白處漸漸顯現出一些痕跡,就像是有人在拿著畫筆在那畫上開始作畫了一般,一筆,又一筆,速度並不快,看得兩女越發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