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電話:“好,我在醫院看一個病號,我馬上就來。”他收了電話,進了醫院。
邰立明進了病房,輕輕地坐在了楚湘南床邊。
楚湘南目光十分柔和地看著邰立明。
邰立明問:“你喝點水嗎?”邰立明欲站起身倒水。
楚湘南說:“你別忙了,你坐吧。”
二人坐著,相對無言。
邰立明說:“湘南,這幾天不見你,怎麼出這事兒呢?”
楚湘南笑問:“怎麼?幾天不見我,是不是……”
邰立明有些尷尬:“我沒事兒……”
楚湘南笑了:“真是沒事兒嗎?”
邰立明說:“我有些話,也藏在肚子好多天了,我想跟你說說。等你出了院再說吧。”
楚湘南說:“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立明,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實你想的事兒,我不是沒有想過。我總覺得這人,走過去的路,很難再重新走一遍。我家窗台上有一盆花,有時葉子黃了,就落了,可是澆澆水,就又綠了。有一天,我怎麼澆水,葉子也不綠了。我知道它的根兒傷了。”
邰立明歎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這人並不是花啊。花是由人擺弄的。可人是由自己擺弄的啊。”
楚湘南怔了一下:“也許你說的對。你讓我再想想。”
邰立明看看表:“湘南,我得上班去了。抽時間我再來看你。”
楚湘南點點頭。
邰立明走到門口。楚湘南突然叫住他:“立明。”
邰立明回過頭來:“還有什麼事兒嗎?”
楚湘南聲音柔和地說:“謝謝你來看我。”
邰立明的目光中透出柔情。他點點頭,轉身出了醫院。
楚湘南躺在床上,眼睛潮濕了。
賀怡虹在一家超市給職工們發盒飯。超市老板笑道:“賀總,您真是行。”
賀怡虹笑笑:“王老板,您今後別喊我賀總了,我現在是送盒飯的。您就喊我老賀吧。”
王老板笑道:“您還得回去。”
賀怡虹笑道:“這是怎麼說的?”
王老板笑道:“昨天袁總來過,他跟別人說話,我聽了一耳朵,他現在十分想讓您回去呢。”
賀怡虹怔了一下,笑道:“行了,您就別逗我了。”
王老板說:“真事兒。賀總,我可不是跟您開玩笑。您回去吧,您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兒呢?”
賀怡虹笑道:“怎麼,我幹這個不行嗎?我覺得還行啊。”
王老板尷尬地笑笑:“是啊,是啊,賀總幹什麼都是一把好手。”
賀怡虹收拾完了,對老板說:“再見。”
王老板說:“再見。”他送出門來,看著賀怡虹騎著三輪車。他感慨地歎息:“這個女人啊。”
又有一個服務員站在老板的身後,看著賀怡虹說:“想不到她也落到這一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真是老話兒了。現在是一個月河東一個月河西。”
賀怡虹聽到了,卻沒有說話。她笑了笑,轉身就騎車走了。
陶光宇把蘇小影叫到他的辦公室,臉拉得有三尺長,生氣地說:“蘇小影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連記者也敢打啊。你還有沒有腦子了?這光宇飯店剛剛開張才幾天啊,你就惹這麼大的亂子。前幾天你跟服務員罵顧客的事兒,我還沒顧上找你說呢。今天,你可讓我怎麼收拾啊。蘇小影啊,我真是不該把這個飯店交給你啊。”
蘇小影怒道:“陶總,這個記者是誠心跟咱們找別扭。我……”
陶光宇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快行了吧。記者找別扭,那是人家的工作。咱們惹不起,咱們還不能順著人家說啊,你可好,打記者,我告訴你,就你這張狂的勁頭兒,將來得吃大虧。”
蘇小影不服氣地問:“那我怎麼辦啊?”
陶光宇擺擺手:“老老實實給人家道歉去。”
蘇小影不情願地說:“我不想去。”
陶光宇說:“不想去,也得去。還有,那飯店,你別管了。我另找人。”
蘇小影急忙說:“陶總,我……”
陶光宇說:“行了,你先老老實實跟我一起跑吧,先在社會上曆練曆練吧。”
蘇小影不高興地說:“陶總,你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