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日軍部隊層層布設在高安縣城南門外的各類陣地、掩體、工事、戰壕,中國軍隊沒有任何裝甲車輛可供用來突破,炮兵部隊也沒有過多的炮彈可供消耗。此次進攻的主力完全就是一個個年輕的中國士兵,他們雖然都是參軍不足半年的新兵蛋子,但在入伍之前卻是飽受家破人亡之苦,有些人更是親眼目睹了日軍燒殺淫掠的暴行,他們對於侵略者都擁有著刻骨的仇恨,對這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劊子手的滿腔怒火,終於在此時此刻集中爆發。他們雖然作戰經驗並不豐富,卻有著一股難能可貴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麵對著日軍布設的地雷陣、鐵絲網和戰壕裏頭的日軍重機槍,他們端著步槍勇敢無畏地衝鋒了上去。一時間,日軍的這個前沿陣地之上到處都是群情激昂的中國士兵,到處都是他們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身影。他們躍入一道道戰壕,衝上一個個陣地,跟盤踞其中的日軍士兵真刀真槍地幹仗,雙方的士兵你來我往,瞬間纏鬥在了一起。
“八格牙路!統統給我站起來,架設好機槍,給我把這些支那豬統統幹掉!天照大神在看著我們哪!天皇的武士們不要玷汙自己的榮譽,給我站起來,重新上陣殺敵!大日本帝國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就在本田圭男雙手抱頭蜷縮著身子躲避對麵射來的子彈的時候,被中國軍隊的步兵炮發射的炮彈震倒在地的史思平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身佐官服上滿是塵土,軍帽也遺失了,露出了這個年過半百的老狐狸斑白的頭發。他看到機槍手本田圭男雙手抱頭,懦弱地蹲在戰壕裏,躲避著新一團士兵激射而來的機槍子彈,不由得勃然大怒。馬上衝到了本田圭男身邊,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個大耳刮子,隨後拉扯著他的衣領一把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一邊用軍靴踢著他的小腹,一邊怒喝道:“你這個懦夫,看看你自己現在跟一隻縮頭烏龜有什麼兩樣?你還是帝國的武士嗎?如果不是現在人員緊缺,我直接一槍打爆你的頭!還不給我滾回射擊位置上去!不要愣著,給我開槍,把衝上陣地的支那軍人統統幹掉!快!”史思平雙目血紅,幾乎是在本田圭男耳邊嘶吼咆哮道,說完就將他一腳踹了出去。
“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給我頂上去!快!你們這群蠢貨!”史思平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駁殼槍,雖然日本軍隊內部的軍官使用的都是南部手槍,但是那種手槍槍身太重,故障率又高,容易卡殼、炸膛,特務出身又潛伏在清風寨很長一段時間的史思平還是習慣用被稱為“盒子炮”的駁殼槍。他右手緊握駁殼槍,左手則不斷地推搡著戰壕裏的日軍士兵,咆哮著讓這些剛剛被炮彈爆炸震得七葷八素的士兵立即投入到戰鬥中去。
“射擊,給我狠狠地打!”史思平揮舞著手中的駁殼槍,好似打了雞血一般亢奮不已,不斷在士兵們的耳邊聒噪。士兵們在他的指揮下陸續進入了射擊位置,在軍曹、小隊長的率領下舉起三八大蓋步槍,架設起92式重機槍、96式輕機槍和大正十年擲彈筒,向著衝鋒而上的新一團士兵猛烈開火。
“快—左側的92式機槍彈藥不多了,供彈手快把彈藥補充上去—快!你這個蠢豬,擲彈筒都不會用嗎?你看你把香瓜手雷發射到什麼地方去了?支那人快要攻上來了!你們這群不爭氣的家夥!”史思平在戰壕裏緊握著駁殼槍親自督戰,好似好鬥的公雞一般,不斷地大聲嗬斥手下的日軍士兵,看著陣地前方不斷逼近的新一團士兵,他的內心雖然極度驚恐,卻依然死扛著,保持著一副指揮官的威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