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繩子捆在我的身上,腦袋上又挨了一棒子。
一雙小手在身上遊來蕩去,有一根繩子,已經在我的胳膊上纏繞。
再也不能讓他們這麼放肆啦!
我猛地躥地來,想看看身邊到底都是些什麼瘋家夥。
至少被殺死前,也要弄個明白。
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驚,這正是N老師一家。
可捆我的,並不是我以為發了瘋的N老師。而是他那最可愛,最小的女兒茉莉。
她手裏拎著一把橡皮錘子,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根跳繩,大張著嘴。像個小癡呆似地,直愣愣地盯著我。
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是你剛才把桶,扣在我的腦袋上,還要將我扔到山裏去?”
茉莉臉色發青,高舉手裏的錘子和跳繩。像兔子似地,飛快地嚅動嘴唇。半天,才發瘋似地大喊起來。
圍在我身邊跑來轉去,想跑到什麼地方躲起來。
她被身邊同樣臉色慘白的安妮,摟在懷裏,“看你幹得好事兒!”
“我以為他死啦,是詐屍了嗎?”
兩個小家夥互相摟著,抱著,盯著我。腳下像踏了風火輪似地,奔進小房子裏。
小房子?
他們在幹什麼?
我幾步拐上前,想一探究竟。
因為頭暈得厲害,四肢無力,腳下輕飄飄的。
“你終於醒啦?小夥子!”N老師正在用木板釘小椅子。
他撫摸著油光光的禿頭頂,抬頭看了我一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吃驚地盯著這忙碌的一家人。
莉娜正從河裏,提了一桶水回來。水裏泡著一條毛巾。
她走到我麵前,將毛巾撈出來,輕輕攥了攥,遞給我。
“謝謝!”我心中一陣打鼓似地撲騰。
“我還以為你得需要一條毛巾,才會醒來呢!”莉娜俏皮地瞪著眼睛。
她的笑容總會讓我高興起來。甚至覺得昨夜和今天,發生的所有怪事,都是在做夢。
我坐在莉娜搬來的小椅子上,心滿意足地盯著這一家人。
可一想到剛才假裝昏迷時,聽到的議論,又驚慌起來。
“我聽到剛才,你們要將我扔到山裏去?”我假裝很隨意地問道,盯著N老師臉頰的皺紋裏,是否藏著什麼詭計。
“那是茉莉的主意,因為你嚇著了她。”N老師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明明聽到是一個男人在說話,他還惡狠狠地咬著牙齒。”我嗑嗑巴巴地說,偷偷睨向莉娜,很怕她也是其中的策劃者。
“因為你被錘暈了,肯定會聽到男人在說話,而那個阻止她的人是我。你聽到的是又尖又細的聲音,對嗎?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我有一回被砸暈,聽到的也是這個情景。”N老師邊揮著錘子邊說。
我什麼也沒說,繼續在他和莉娜身上搜尋。也許他們會暴露點兒什麼。
N老師忙得很自在,“喂!別總是坐著,過來幫幫忙!”
他遞給我一塊木板,“把它截成相等的兩段!”
我猶豫不決。
“我想這難不倒你!”木塊已經飛了過來。
我飛速伸開手臂,接在懷裏。
“你們要在這兒住多久?”我邊截木板,邊問。
因為我很想確定他們在幹什麼,是否要在這住很久!
小房子前堆著一大堆行李,有床單、被子、布娃娃、小花兒啊什麼的,還有一大堆廚具。有許多已經裝飾進小房子裏。
地上鋪著精美的毯子,窗上掛著窗簾。
“住一個星期!”N老師快活地比量著小椅子的長短,一麵暗示我少跟他說話。
免得他輪起錘子來,砸了自己的手指頭。
我被他們的興師動眾,驚得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該說點兒什麼,就狠命地拉起手中的短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