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著性著盯著這隻樹鼠,沒想到它一下子躥起來,又朝岩石那頭跑去。
又一個助跑,它衝到離我們更近的岩石,跌倒在地,打著滾。一會兒又抽著後腿,不動彈了。
我已經瞧出些端倪,小野獸是在裝死啦!
見我們還是沒動,它有點著急了。躺了一會兒後,愉愉睜開一隻眼睛,瞄著我和玄國。
隨後又一下子跳起來,重複它的伎倆。
它又來來回回,跑了四五趟。看我和玄國誰也沒在意它,就轉身朝草叢溜去。
“快,去跟蹤它!”玄國一下子跳到地上,追了上去。
“它為什麼要裝死呢?”我追著玄國,踏著貼在草地上的小野花奔跑。
“它不光吃鬆果,也吃小鳥之類的飛禽。它們會躺在地上裝死,等好奇的家夥們一接近,就捏碎它們的脖子。”
我不得不捂著肚子,“哈哈,這太好玩兒了,我們這麼大的人,它也敢咬嗎?”
“沒什麼敢不敢的,它們就是這種動物。裝死是它們的天性,但也許它在逗弄我們,跟我們逗趣。”
聽到玄國這番話,我有點兒生氣。
敢逗弄我!
一定要將它窩裏的食物,都掏出來。讓它在冬天裏到處撿果子吃。
“它們一定就在這附近啦!”
玄國突然停下來,像一隻正在逮捕獵物的豹子。躡手躡地移動腳步,警惕地轉著閃閃發亮的眼珠兒。
小樹鼠早就沒了蹤影,我遲鈍地左看右瞧。
“在哪裏?”
“噓!仔細聽!”玄國抻著腦袋,側向一片最茂密的鬆林。
我聽到一陣草梗晃動的嘩啦聲,一個花影兒閃過。
“在那兒,快跟上!”
花影兒踏著草梗飛奔,一下子躍到一棵大樹上,鑽進樹梢上的樹洞中。
“敢上去嗎?”玄國說,“我們可以到樹上弄些果子吃,給你爸爸帶回去。他最愛吃樹鼠洞裏的鬆果了。”
我相信這也一定是“他爸爸告訴他的”!
可我沒有問他,隻覺得他是一個頂好的“憂傷男孩兒”。
玄國麻利地蹬著樹枝,爬了上去。
我也吃力地站在了樹幹中間的一個枝椏上。
他麻利地從身上抽出一把小刀,撬開樹疥上的小洞。頓時,鬆果像瀑布似地砸下來,他馬上又堵住了小洞。
“為什麼不將它們都掏幹淨?”我看到樹洞裏還有許多鬆果。
那隻驚慌失措的樹鼠,伸展四肢。像降落傘似地,落到草叢中,逃跑了。
“如果都掏幹淨,它冬天就會餓死的。”玄國跳下樹。
我踩著他的肩膀,落到草地上。
我們在地上痛快地拾著果子。
不一會兒,我身上和他身上的口袋,都裝滿了。可地上還有一堆鬆果。
“怎麼辦?”
我為難地盯著地上的鬆果,真為它們可惜。
“一會兒那隻樹鼠就會返回來,它會很好地處理它們。”
“你是說把這些果子,再藏到樹洞裏?”
玄國點點頭,挪動著鼓鼓的褲袋,向泉眼的方向走去。
“將這些果子送回去嗎?”
我跟在他身後,吃力地走著。沉甸甸的褲子,幾乎邁不開步。
“不,先去看看醉翁樹吧。”
穿過一片樺樹林,玄國在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下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