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輕巧的騰身,顧黎安避開了巡邏的守衛,趴伏在郝岩一族宗族禁地內的一方屋簷的陰暗處,靜靜等待下一次移動的時間。
不會,對方當然不會這麼好心。
顧黎安眉頭輕皺,一邊在腦海中規劃著行動路線,一邊思考著萬顥離的動機。照亓雲琛口中的說法,那萬顥離應當是一個擅於計謀,且城府頗深的人物,從之前涼滌城的瘟疫與界河處準備進攻的凝意天大軍就能可窺一斑。
對方的陰謀真可是一環扣著一環,在自己破解了涼滌城與界河那兩計之後,對方又送來了那個裝載著兩處地理位置的錦囊,錦囊的作用固然是為了離間自己與亓雲琛,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隻怕對方還有後招。
先不說榮錦還在對方的手裏,就以這張詳細記載著墨極城的羊皮卷來看,事情就不會這麼簡單。對方不會無緣無故地給出死對頭這麼一個重要的好處——亓雲琛的暗傷治愈對於萬顥離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來,這錦囊的用處就顯而易見了?——這是一個包裹著甜蜜外衣的毒餌,而卻由不得不去咬。
別看現在這宗族禁地之內一片安靜,實則對方的警戒狀態應該已經提到了最高點了,傳出的消息是這郝岩一族的族長將於今夜子時將那凝華風『露』蝶煉化,當然,這煉化過後的凝華風『露』蝶也就不再具備煉製治愈亓雲琛暗傷的丹『藥』的那味『藥』『性』了。
那凝華風『露』蝶確實是一方至寶,據傳那郝岩一族可是花了極大的代價,死傷了眾多好手,甚至連一位紫級低階的長老都折殞在了那凝華風『露』蝶的守護魔獸手中,這才取得了那凝華風『露』蝶,可問題就出在那郝岩一族取得凝華風『露』蝶的時間已經是在近四年之前了,為何偏偏在亓雲琛想要用它來煉『藥』的時候,郝岩一族之人正好就要將其煉化?
煉化凝華風『露』蝶必須要做好極多複雜的準備,還得在一個驟然交接的極陰之夜方才能成,若不是如此,隻怕是亓雲琛想要用凝華風『露』蝶煉『藥』的消息甫一傳出之時,郝岩一族之人便會馬不停蹄地將它給煉化了。
以沉雲淵的財力想要以等價交換的條件換取那凝華風『露』蝶並不是難事,隻怕是郝岩一族並不願意用那凝華風『露』蝶換取其他寶物。而若是以沉雲淵的勢力想要強迫那郝岩一族之人交出凝華風『露』蝶也不難,隻怕引起周邊其他小國的恐慌,若是讓對方投入那凝意天的陣營那就不妙了,而且傳出去名聲也不好。
隻是,這郝岩一族之人如此急著煉製那凝華風『露』蝶,此事的背後定是有凝意天的影子,說不得亓雲琛想要拿那凝華風『露』蝶來煉『藥』的消息就是凝意天的人傳的消息給郝岩一族。時間匆忙,沉雲淵的大軍必定不能在短短幾日之間便壓入郝岩一族的境內,屆時待他們將那凝華風『露』蝶煉化之後,木已成舟,即使沉雲淵的人再生氣也已經於事無補,若沉雲淵真的要拿郝岩一族開刀……
顧黎安的眸內劃過一道冷光,隻怕是這郝岩一族已經投入那凝意天的陣營了。
夜濃如墨,最後一顆星子也被濃鬱的層層烏雲後蓋,不透一絲光亮,天『色』暗得厲害,四周也是一片死寂,偶爾響起幾聲蟲鳴和著守衛軍隊輕靈的巡邏步伐。
隻怕這郝岩一族已經設下了重重陷阱,就等著獵物自投羅網了吧?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顧黎安麵上再無一絲表情,如夜貓一般悄無聲息地轉換著各處隱藏地點,漆黑的背影一瞬便融入了重重夜『色』之中。
誰是獵物?那誰又是獵人呢?
族長殿。
一尊尊黑金澆築的銅金『色』鶴形立爐嘴裏銜著幽暗的燭火,鏤空的銅『色』蟾蜍香爐嘴裏緩緩吐出些許飄渺的暖香,淡白『色』的煙霧徐徐繚繞在頂蓋的上空。
一位身著黑袍的男子負手佇立在大殿之上的一方供鼎前,漆黑的兜帽將他的五官全部遮掩,隻餘些許黑白斑駁的發從兜帽裏『露』出,垂落在其胸前,應著明明滅滅的幽暗燭光,男子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幾不可尋。
“吱呀——”沉重的雕花重門被推開一個縫隙,一個白袍侍者閃身邁入了殿中。
“啟稟族長,一切如常。”
過了好一晌,也沒有任何回應,整個大殿中一片沉寂。
白袍侍者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滴滴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滑入衣內。
“退下吧。”終於等來了對方的指示,白袍侍者長長地吐了口氣,再次推開木門離去。
“子時將至。”一道蒼老且沙啞的聲音在大殿內沉沉響起,“隻盼真的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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