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色一變,陽池抱拳而出,朗聲道:“君上,微臣願前去迎戰凝意天的軍隊。”
亓雲琛微微搖頭,沉聲道:“凝意天的軍隊尚未越過界河,你隻需整頓好士兵,暫且按兵不動。”
“是。”陽池雖心有疑惑,卻也直直應下。
“對了。”亓雲琛側過身去看向徐清,“你和寧征帶兵,務必封鎖好這涼滌城‘瘟疫之症’已經得治的消息。”
“屬下明白!”
阮一泓沉吟道:“君上,這次的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我剛得到消息,駐守在界河之外的軍隊再不是以往普通的邊境守軍,而是換成了凝意天最為驍勇善戰的凝意十二軍中的四支軍隊,即使現如今封鎖了城內瘟疫得治的消息,但也定然拖不了幾日,不管這瘟疫是否得治,依我看,不出三日那凝意天的軍隊便會跨過界河襲向我沉雲淵的地界。”
“沒錯,這一點本君又怎會不知。”亓雲琛眸色漸冷,“那凝意天之人定然想不到本君會親臨此處,若是本君……”
話音未落,顧黎安便皺眉道:“切不可如此,君上。說不得這正是那萬顥離設計好的圈套,就是要迫君上出麵應對,目的就是為了使君上的暗傷更加加重,不論如何,君上當以自己的身體為重才是。”
亓雲琛本有些不悅,平日相處時顧黎安打斷自己話也就罷了,不過此刻還有阮一泓等人在,在外人麵前如此有些不妥罷。不過,往後一聽,顧黎安是由於關心他的身體狀況才急急出聲打斷,想到這兒,他的心裏又騰起一抹難以言喻的甜絲絲的滋味來。
——當然,麵子上還是要做的。
亓雲琛皺了皺眉,作出一番被打斷話後不悅的模樣,沉聲道:“那你說又該如何?”
一旁的寧征怕是顧黎安不清楚現今的狀況,不疾不徐地說道:“顧先生,現今這涼滌城由於之前‘瘟疫肆虐’的緣故早已經死傷無數,不止這涼滌城,以涼滌城為中心的周圍十一座邊境之城都四處蔓延著那毒,那毒素猛烈,駐守邊境的士兵也不能幸免,現如今我軍邊境之城的駐軍軍力大為削弱,而那凝意天派出的卻是精兵中的精兵,此次一戰,定會大有損傷。”
阮一泓沉吟一番,出聲道:“隻恨我們太晚得到那凝意天此次是由凝意十二軍中的五支精銳軍隊前來襲城,若是再有些時日,便可調遣我沉雲淵的精悍軍隊來此。”
亓雲琛搖了搖頭:“我深知萬顥離此人的手段,他既然能趁著本君離開沉雲淵的這段時間精心部署了此計,定然也能料到我沉雲淵亦可抽調精兵一事,隻怕前腳調兵來此,後腳又會出什麼紕漏,那萬顥離定然留有後招。”
聞言,一旁的徐清是急了:“那此事如何是好?若是沒有別的法子,還是讓屬下同寧征、陽池一道帶兵前去與那凝意十二軍中的五支軍隊一戰罷。未必沒有勝算!”
既然是被稱為凝意十二軍這等凝意天最為精銳的軍隊中的五支軍隊,定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而且縱使是抵禦住了對方的進攻,沉雲淵的軍隊也會是損傷慘重。
一時間整方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見這氣氛,這事已經是吊得差不多了,顧黎安裝作思考了一番的樣子,隨後徐徐開口道:“君上,黎安倒是有一計,既不用君上出馬,也不用從遠處調取沉雲淵的軍隊,亦不需這邊境駐軍前去拚死一搏,此計若是成了,便能以最小的代價,甚至可能不用花費任何代價便能擊潰那凝意天的軍隊。”
眾人的臉色頓時為之一動,但是隨後阮一泓等人臉上的驚訝便化為了遲疑——真有如此妙的計謀,能在敵強我若的情況下扭轉敗局?
倒是亓雲琛絲毫沒有遲疑,薄唇微啟,聲音裏透著一絲輕快之意:“什麼計策?”他是知道顧黎安這人沉穩善計的心性的,若是沒有相對較強的把握,對方定然是不會隨意開口,而一旦開口,那就證明對方確實是有些許可行的主意。
還有一點,亓雲琛也沒有意識到,他下意識裏就是相信著顧黎安的。
顧黎安微微一笑,墨漆般的眸子裏流轉著亓雲琛也猜不透的情緒:“此計尚不可提前聲張,隻待對戰之時方能揭曉。若是君上信得過黎安,此事便由黎安準備,若是……君上仍可叫徐清、陽池、寧征等三位將軍前去迎戰亦可。”
“好。”亓雲琛望向麵前這位笑得清潤淡雅的白衣青年,“那這事便由你去做,不要辜負本君……”
“黎安明白,多謝君上的信任。”顧黎安雙拳一抱,朗聲應道。
阮一泓瞅了一眼亓雲琛,又微不可見地覷了顧黎安一眼,他怎麼覺得這一君一臣,哦,不對,那顧黎安也算不得是沉雲淵的臣民。這一冰冷孤傲,一溫文如玉的兩位之間的氣氛怎麼有些怪異?
算了。阮一泓搖了搖頭,目前的形式如此嚴峻,還是看看那顧黎安到底有什麼法子能替沉雲淵解了這一局罷。
三日之時轉瞬即逝,那凝意天的軍隊已經在界河之旁駐紮了近半日,不久,界河對岸便響起了一陣一陣伴隨著號角而響起的士兵衝天的叫喊之聲,這是凝意天即將進攻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