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在我洞府門口等我吧。”
“多謝老師!”此時玉良對洛衣的態度,早已經是難以掩飾的恭敬!甚至以師相稱!什麼是師?單純的指點不算是師,隻有將人真正的引上了修行的道路,才算是師!若不是兩人之間,從不曾行過拜師之禮,玉良對於洛衣的稱呼,早就不再是老師這麼簡單。
而且玉良雖然境界低微,但是並不代表啥,相反,能夠這麼小的年紀一個人生存下來,甚至拜入山門,玉良絕對是個聰穎的人!
這就是別人所說的不學無術?這也叫遊手好閑?這是廢物?靠師尊遺澤的人,會有這樣的見解?!
玉良甚至有些不解,這樣的人,會被星靈宗的弟子所唾棄?這樣的人會是眾人相傳的狼狽之人?
如果這樣的人還不足以稱作長老的話,那麼玉良還真不知道什麼人能夠當得起這樣的位置!
一時間,洛衣的形象在玉良的心中也變得神秘起來,卻也在神秘之中,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親切。
此後的很長時間裏,洛衣每天都過著看似十分悠閑的生活,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昏昏欲睡的姿態裏,卻是識海之中對於禁製之道的瘋狂運算,而他每日的狂飲,卻也是在調養他紊亂的體內五行,一切的放浪形骸,卻成了洛衣最好的掩飾。
弟子們越發的對洛衣輕視起來,隻是玉良看向洛衣的眼中,複雜的神色卻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這種複雜源於玉良自身的境界變化!
早在幾個月前玉良求到洛衣的時候,也不過才是一個剛剛引氣入體的小修士,而今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玉良已經踏入了煉氣期中期!
這樣的進境,即便是玉良自己都時常感覺到不真實,更不要說是周圍的其他弟子了,但是玉良曾經答應過洛衣,不要將他們之前的事情說出去。
故而玉良總是三緘其口,而洛衣這邊也樂得清靜,甚至中間牧倩也來過兩次,總是一臉失望的神色離開,最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就在春末的某一天夜晚,玉良恭敬地向著洛衣一行禮道,“弟子想研習煉丹之道,求老師成全!”
“哦?你要學習煉丹?你要知道,這一道不同於尋常的修行,即便是真靈根的資質,也不見得適合做一個丹師的。”
“弟子隻求一試,若是不成,也將沒有遺憾!”
“遺憾?談何遺憾?”
“若是我能夠成為丹師,也許世間就會少幾個不該死去的人。”
少年隻是一句平淡的話,洛衣卻知道,他的心亂了,就像當初洛衣第一次見到玉良的時候一樣,洛衣的心亂的很。
他想到了丁香,難以遏製,他想到了丁香,那個不該死去的人,洛衣甚至都感覺到了自己臉色的漲紅,甚至是越發粗重的喘息。
“今日就到這裏吧,你明日再來。”
洛衣也不曾說答應與否,就狼狽的逃離了少年的視野,仿佛有著諸多的苦衷,卻難以訴說。
回到洞府之後,卻忽的看見了靜坐在正堂的歐陽孤獨,偶然間泄露的一絲氣息,標誌著他築基中期的修為。
“主人的氣息有些亂,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孤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沒有感情,也出奇的讓洛衣沸騰的周身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卻是歐陽孤獨血修的氣勢展現。
“你說,如果有一個讓你彌補曾經遺憾的機會,你會不會做?會不會去彌補你的遺憾?”
“哦?彌補什麼樣的遺憾?”
“那些本不該在你生命裏消失的人,那些本不該死的人。”
長久的沉默,即便是一直以來冰冷的歐陽孤獨,洛衣此時也感受到了他氣息的不平靜,他本就是個充滿遺憾的人,殺子殺妻之仇,甚至還有被削去的半邊臉龐,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這是他的仇恨,也是他的遺憾。
“你要收徒?”顯然洛衣和玉良在洞府門口說的那些話,都被歐陽孤獨聽了去。
“收徒已經是注定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教他。”
“你打算怎麼教?”
“我不想讓他也走我們的路,我不想他做個魔修。”
“那就教他正道功法,如果主人有的話。”
“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他的師父是個魔修,又當如何?”
“我們都是不幸的人,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