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兩排房屋院落之間的小路口。那因各家各戶肆意傾倒的髒水使得整個小路上可以下腳的地方不多,隱隱傳出的一陣陣餿味與各個房屋中做飯傳來的味道讓宋天宋軍乃至除了宋迪之外的所有人都紛紛皺起眉頭聳起鼻子,對於普通人來說的飯香對於他們這些從小就錦衣玉食的人來說有些難以入鼻,粗糙的食物隻要是熟的就可以,住在這裏的人家又有幾人是能夠頓頓見到油水。就是當年宋明鬱與迪雅私奔居住在興隆村之時,生活雖然艱苦但品質一直都沒有下來,哪如這裏,幹糊的味道和參雜各種食物的味道讓這些人很不適應。
宋迪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走進小路,直奔最內側那個窄小的院落,那戶人家房屋上煙筒出滾滾的濃煙告知所有人,這家有人。
“狗蛋,快把妹妹看好,別讓她摔到。”清脆熟悉的聲音早已不複當年的歡快,之中那滄桑味道很濃,宋迪和宋明鬱在這聲音響起之時,眼中都露出了淡淡的回憶味道。
透過一個個不甚稀疏的木板圍成的‘院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粗布的衣服上落著補丁,腰間帶著一個髒兮兮的圍裙,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拿著水瓢剛往冒著煙的鍋中倒完水,嗆鼻的濃煙下,少婦指著一個流著兩行鼻涕的幹瘦五六歲孩童大聲的嗬斥。那抬起頭和邁開步走向孩童的瞬間,宋迪和宋明鬱驚呆了。
臉上一道傷疤將整張臉清秀的感覺全部毀掉,右腿明顯的一瘸一拐,這還是當年那個清秀的小丫鬟嗎?這還是那個樂觀的綠兒嗎?臉上那濃鬱的愁緒和猙獰的疤痕,都讓宋迪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
“你們找誰?”一陣憨厚低沉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後傳來,一個四十餘的黑壯漢子身上滿是油漬,手中拎著一把殺豬刀身上褂子裏隱約可見一些豬肉雜碎。
王老憨,綠兒現在的丈夫,一個屠戶,給予了綠兒一個貧窮但卻很溫暖小家的男人。
王老憨的聲音也讓院子中的綠兒將目光從孩子身上轉到木門處,昏暗的光亮中,宋明鬱、迪雅這兩個無甚太大變化的熟悉身影以及宋迪那張依稀可見當年長相的臉,都讓綠兒手中拎著的水瓢嘭一下的掉落在地上,眼中滾著一層淚水,哆嗦著呼喊了一聲:“少爺、少奶奶,小少爺?”
“娘子,這些人是?”王老憨看到這一群明顯是達官貴人的外來客,又看到綠兒失態的模樣,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安。
王老憨的話也喚醒了激動的綠兒,拖著瘸腿拉開木門將宋迪等人迎了進來,一邊擦拭著淚水一邊展開臉上那讓人懼怕的猙獰疤痕笑容:“這些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從小照顧我長大的宋家少爺少奶奶。大家快坐。”
綠兒有些語無倫次,顯然對宋迪等人的到來有些不知所措,又覺得這裏實在不適合這些人的身份,又讓坐又不知道讓坐在哪裏。
宋迪先是掃了宋天和宋軍一眼,兩人連忙點頭帶著人離開,這小院中也實在站不下這些人,兩個人眼珠一轉,帶著人直衝向威武城一家算得上殷富,以做賭場生意起家的方家。
“少爺和少奶奶終於團聚了,小少爺也張這麼高了,這位是小少奶奶吧,看著你們這麼幸福真是太好了。”綠兒的話語明顯帶著掩飾,將話題轉到宋迪幾人的身上。
“綠兒,你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不來宋家求助,小迪和我已經歸來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宋明鬱拳頭緊緊握在衣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