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虹仙雲色衣袂迎風而動,向著玄石鎮惡柱翩然而至,不知何時,月仙身旁的幾位上仙也都次第站起,他們看著雲虹仙,有的麵目驚愕,有的忍俊不禁。
他們都知道,自斬妖台建立以來,除了一人再沒有人敢在不經過天帝同意,就肆意飛向斬妖台與妖魔這般近距離接觸,那人就是天曆十年前的情仙姬千君月,而今的雲虹仙便是第二人。
斬妖台坐著的仙人們不斷地脫離座位直身站起,從雲虹仙身上,他們似乎捕捉到了一種快感,那是一種一直被權力鎮壓後奮起反抗的快感,雲虹仙似乎代表著眾仙的意向。
然而,並不是。
天帝看著眾仙接連站起,眉頭一皺,不怒反而一笑,天帝的笑容那般讓人難以捉摸,眾仙一時都顯得不知所措。
雲虹仙離玄石鎮惡柱越來越近,她的心有種莫名的悸動,她的眼戀上了雲魔的臉龐,隻願多看他一眼,一刻也不離開。雖然他已成魔,雖然他已不再是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洛軒,但在摯愛眼中,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
金色仙繩捆綁著的雲魔,看著雲虹仙倩影掠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雲虹仙一眼便看出,雲魔臉上那複雜的表情一反常態,他們之間竟然有種少見的陌生,但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洛軒的雲虹仙來說,卻並沒有在意這些。
“雲兒!”
雲魔眼裏含著恨意,咬牙呼喊到。
雲虹仙微微一震,聽得清清楚楚,隻是沒想到,別後重逢時,洛軒竟然對她帶著如此重的恨意。
當雲虹仙落腳站好時,突聽數數“嗖嗖”聲直直傳入耳中。
雲虹仙抬眼側望,隻見數把飛劍正劃破空氣朝著雲魔射來,那一把接著一把的飛劍,左右並立,前後相接,數一數共有十二把。
“十二飛劍!”
雲虹仙腦中浮現四字。不錯,這正是天帝用於斬妖除魔的十二飛劍,那十二把飛劍將捆綁在玄石鎮惡柱上的妖魔,頃刻間將其肉身與魂魄相離,經劍相隔,肉身與其魂魄並入脫罪油與天火之中,魂魄被脫罪油吞噬,肉身為天火燃燒。
雲虹仙看那飛劍乘風直來,她再沒有猶豫,竟是邁開步伐,將整個身子擋在雲魔前麵。
天帝一驚。
十二飛劍瞬時懸在空中,天帝先前張開的手,頓時握成拳頭,控製住著正飛行的十二飛劍。
但還是有三把飛劍刺向了雲虹仙。天帝看著雲虹仙,拳頭一緊,向後一動,將那十二飛劍全都收回。
愛中人最懂刀鋒冰刺骨。
雲虹仙在飛劍離身的一瞬,那冷冷寒意瞬間傳透全身。
靜,斬妖台瞬間靜了,眾仙紛紛站起,個個皺眉,天牢中關押的妖魔,也都無聲。
似乎此時此刻,隻剩下雲虹仙了,還有她心中裝著的那個曾經摯愛的洛軒。
雲魔詫異了,他在懷疑自己究竟是誰,他忘記了什麼,再也想不起,他隻知道,他要尋一個人,他恨那個人,他之所以會淪落至此,皆是因為那個人。
魔尊告訴他,那個人就是雲虹仙。
但為何,雲虹仙會舍命救他?
“雲虹仙,你不顧自己性命,竟為了救一個妖魔?”天帝十分不解並帶有憤怒,質問到。
雲虹仙看了一眼雲魔,回過頭來,聲音顫抖著,這般回到。
“懇請天帝開恩,莫要截取他的三魂七魄,給他一個機會能在人世輪回。”
“你可知他的罪行,這並不像你雲虹仙的作風啊!你是不會為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這樣求情的,他吸絕天河之水,為人間帶去災難,擾亂三界秩序。”
“我知他已患下彌天大罪,我願舍去仙籍,隻求天帝莫要攝取他的魂魄,望天帝應允。”
“胡鬧!”天帝怒聲道。“你當這天界闕宮是什麼地方,怎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天帝,我知他罪孽深重,但他落得如今地步,皆是因我而起,我也當應承擔一半責任。”雲虹仙自責道。
“因你而起?天闕千百年來,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個最荒唐的笑話。你說雲魔進犯天域,吸絕天河之水,擾亂三界秩序,難不成他所做的這一切就隻為見你一麵?如此荒誕,如此可笑,眾卿相信嗎?”天帝向著斬妖台眾仙問到。
眾仙議論紛紛,個個搖頭,唯有月仙靜靜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月仙,你可相信?”天帝掃視著眾仙,望向月仙時,目光突然停住,直接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