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削骨(1 / 2)

燕京大陸,天和十六年,關穀縣,臘月寒冬。

寒風凜冽,吹亂了行人的發絲。灰色朦朧的天空,不見一絲陽光。

陸軒像往常一樣,抖抖一襲青衫就出了門。他才是走了沒幾步,聞言身後的老仆陸達追了上來,一把阻攔下了他,“少爺啊,你這些天以來,怎麼好像總是丟三落四的?你去進學,怎麼連書婁都不帶呀!喏!老仆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背上吧。”

“哦!達叔啊!嘿嘿!你看我這記性!是忘記了,真該打。”陸軒一拍額頭,從老仆陸達手中接過了書婁,再是說道:“達叔,你回去吧!你身體不好!不能見風的!”

“哎!少爺,老仆知道。少爺,沒事的!我看著你離去,心中才安。”陸達探手佛了一下眼睛,癢癢的,澀澀的,總是要忍不住要流眼淚。

“好!那隨你了!”

陸軒背上了書婁,大步走了去。

“少爺啊,你一定要有出息!不然……老爺在泉下也不會瞑目的。”陸達狠狠擦拭了一把眼淚,一副喃喃自語起來,“少爺,老仆等你及冠那年的到來,到時候,老仆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全盤托出了!你的娘親,還祈盼著你去搭救呢!哎……可惜老爺,他再也見不到那天了!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他今年已經六十高齡了,還能陪伴少爺多長呢?未來,真的是一片茫然。

半個月有餘,初始落入到這個陌生異世王朝。既是不能改變,唯有坦然接受。亦如後世方言,生活就好像**,既不能改變,不如學會享受。

隻是,此時的陸軒,已不是那時的陸軒。唯有一聲悵然歎息,黃粱一夢已千年。

從幡然醒目,震驚,不安,然後接受。陸軒隻需要短短一天的時間,他扮作人前客,舉止規規矩矩,絲毫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

即使是他身邊最親近的老仆人陸達,也沒有察覺出他有半點不同於常人。

家中寒舍一棟,薄田十餘畝。秀才老爹已故,娘親不詳。身有一衷心,憨厚仆人陸達,盡心盡力服侍著他這寒門孤子。

手下薄田,雇傭幾個佃農打理,每年抽取合理的地租,一日三餐果腹,倒不至於餓肚子。

他二八年紀,未到及冠之年。目前就讀嵩山學院,童生一枚。為來年童試做準備。

但,陸軒誌不在科舉之路。他無心考舉。又不想讓老仆陸達失望,每天隻能是按部就班,背著書婁,身在曹營身在漢的去進學。

燕京大陸?

這裏的風氣,有如後世的盛唐風月般開放。女子的穿著,露勾,露縫,一點也不小家子氣,玲瓏綢緞,紫衣羅蘭的相互攀比。美人如玉,卻是長街上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迷醉了人的眼,亂了人的心。

“陸軒,救命啊。”

正當陸軒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驀然一聲驚呼驚擾了他。舉目看去,意外發現,同是就讀嵩山學院的同窗郭鵬,正被兩魁梧漢子架空著,竹竿般的雙腿,蹭啊蹭的不著地麵。

陸軒心中悍然,走了過去,問道:“郭鵬?你這是做甚?他們為何要為難你?”

郭鵬年長陸軒一歲,世家弟子,為人有些跋扈,不過他跟陸軒很混得來。在陸軒的記憶中,郭鵬這世家弟子待他還算不錯。既是狐朋狗友,亦可稱兄道弟。

“哎!你身上有銀兩不?他們是天地一號賭坊的人。我……我欠了他們一百兩銀子!陸軒,你身上有多少銀子?你先借我一些,回頭我在還你。”郭鵬苦搭著臉色,神情頹廢,模樣幾分狼狽。

賭坊?銀子?陸軒陡然大悟,終於是明白了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感情郭鵬這混小子,原來是欠下了他們賭坊的銀子啊?怪不得,這兩魁梧的漢子會前來為難他呢。

“我看看。”陸軒摸出了荷包,打開一看,荷包中才是不到十兩銀子,“那個啥……真是抱歉!我身上隻有不到十兩銀子,你看如何辦?”

“我……要死了。陸軒,你得救救我,不然落到他們賭坊人的手上,我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啊。”郭鵬趕緊呼喊救命。

“兩位大哥,你們能不能先把我同學鬆開?再者,我們是讀書人,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是吧?”陸軒才是發現,這兩魁梧漢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天地一號賭坊?對此賭坊,陸軒略有所聞。

自古以來,十賭九輸。賭博這東西,害人害己,凡是沾上個“賭”字的,從來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

“你是個什麼東西?麻辣個巴子!老子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其中一個漢子,對著陸軒破口大罵起來,“老子尋常最看不慣就是你們這些自稱窮酸秀才的讀書人了!屁的本事沒有,整天隻會像那茅廁中的蒼蠅一樣,誇誇其談。書生書生,秀才秀才!老子呸!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整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