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貝爾比平日徒添了一分詩情畫意,阡陌交縱,景致優美。洛特家的院子裏,一簇簇雪白的秋菊迎著太陽盛開,一陣秋風刮過,泛黃的葉子簌簌落下,如一隻隻蝴蝶親吻大地,還沒來得及飛起來,就被匆忙的腳步踩碎。門開門關,本就熱鬧的洛特家今日更是熱鬧非凡,這樣一來倒顯得平日裏的洛特家太過冷清了。
夏穿著一件亞麻襯衣,墨綠色的披風斜斜跨在左肩上,深色的褲子緊緊包裹住他修長的雙腿。他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他有意無意的看著外麵的景致,客廳裏的眾人也有意無意的打量著他,就這樣過了半晌,眾人手中的茶都喝得差不多了,坐在靠近壁爐的洛特放下杯子,掃了一眼到場的人。
“今天召集大家來是為了運輸火木的事。”洛特悅耳如山泉水的聲音一出來,將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身上,隻有夏依舊靠著窗沿看著窗外的風景。
洛特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比格你來說獨木舟的情況。”
比格被點到名,草草將杯子一放,說道:“我和父親趕製了十艘獨木舟,大概以載五、六輛板車的火木。”
眾人嘩然,其中一個年輕的獸人忍不住聲質問道:“費了那麼大力氣,隻能載這麼少?!”
比格淡淡的掃過眾人,目光所及之處隻聽得見呼吸的聲音。洛特見比格麵色不善,便說了幾句緩和氣氛的話,但是年輕的獸人卻沒聽出洛特在給他台階下,又出言質問了幾句。
“那我們費那麼大的力氣做獨木舟是為了什麼?”年輕的獸人言辭間都是對比格的不滿,他的表情十分囂張,很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這時,比格一掌拍向了桌子,將桌子上的茶杯震的跳了跳,眾人的心也隨著茶杯跳了一跳,但是年輕的獸人卻依舊不肯停住,還在指責比格和他的父親做出一些無用的東西。
“你以指責我,但你無權指責我的父親。”比格冷冷的說了一句,神情間竟有殺意。
塔爾靠在門邊,正好以看到比格的表情,驚訝的挑了挑眉,一抬頭就看見窗邊的夏看著他,塔爾和夏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了夏的意思,腳下無聲無息的滑到比格的身後。
氣氛一開場就陷入了冰冷,夏轉過身,不帶感情的看了一眼那個狂妄的獸人,然後又用帶安撫意味的眼神看著比格。比格見了,便向後靠了靠,再也不說一句話。
夏斟酌再三,開口問道:“獨木舟多久大概多久能到波尼?”
比格回答道:“父親計算過,大概兩天能到,比陸地上快了整整兩天。”
“比瑞德快一天。”
聽到答案後,客廳中再次響起竊竊私語,與之前一次不同,大家是在讚歎獨木舟的速度之快,竟然能比獸人全速前進還快了整整一天。
“我們和瑞德比的不是多,而是快。”夏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秋祭隻有三天,也就是說隻有三天是波尼敞開大門,允許其他城邦來交易貨物,如果我們以這樣的速度過去,那麼火木交易就是我們的。”
這一席話成功點燃了在場每個人的鬥誌,大家都摩拳擦掌的打算大幹一場,但是有一個人不是這麼想的,他就是剛才的年輕的獸人。此時,他漲紅著一張臉,怒視著這個吸引了目光的雌性。
“兩天算什麼?!我一天就能到!”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大多數人都在笑獸人年輕不懂事,居然妄想在一天之內就能到波尼,夏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獸人。獸人受不了在場人的笑聲,更受不了夏的目光,忙說了幾句大話來為自己壯膽。
“好啊,”夏淡淡一笑,截下了獸人的話,“那我們以打個賭。”
“好。”
“住嘴,吉米。”一旁年長的獸人看不下去了,拉著他的衣袖出聲製止道,“你忘了之前他和獵戶打賭的事情了嗎?”
那個叫吉米的獸人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了之前夏和獵戶打賭獵鹿的事情,結果獵戶慘敗,還差點賠上了性命。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還是死繃著麵子不肯討饒。
“我和你打賭。”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夏循聲看過去,說話的人竟然是佐伊的弟弟——愛德華。
“你確定?”夏疑惑的看著愛德華。
“愛德華!”坐在他身邊的佐伊低聲怒道,“你在添什麼亂?”
愛德華卻挺直腰板,一臉自信的看著夏,心裏像是有了什麼打算。夏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收起了心中的疑惑,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一直在大陸上遊曆,對森林比對家還熟悉,所以我不見得會輸給你的獨木舟。”說著,愛德華突然一臉窘相,伸出手撓了撓頭,“但是一天就到波尼,我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