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大叔,我在人間還有沒辦完的事情。”冷鋒深邃的眼神有著莫名的滄桑。
“唉,也好。趁百日渡劫之期未到,我們師徒倆好好聚聚吧。”上官雲幾千年的閱曆,哪不知道徒兒心中還有個打不開的結。修行這東西,強求不得。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夕陽緩緩下沉,消失在海岸線上。
貧民窯雖說是窮人住的地方,卻也有自成一套的經濟發展。每天清晨,做買賣的,拿物件兌現的都集中到了這個交易市場。沒有店麵,地攤橫豎七八的擺滿了場地,隻留下不多的岔道讓路人過往。
“小妞,便宜點嘛,太貴了,別的人家才賣一個聯邦幣。”一位四十年紀上下,圓餅臉塗著低級化妝品,身材有點發福的大嬸討價還價道。
“不貴了不貴了,這個小貓是我李大叔養了好久的,要不是他病了,是不會賣的。”女孩結結巴巴的道,涉世未深的她根本拗不過常年把討價還價的學問磨練得精通的家庭煮婦。
“一個聯邦幣,不然我走第二家了。”大嬸擺出一副太貴了,我不想買的樣子。
“求求你,我真的等錢用,李大叔還躺在家裏等大夫看病……”女孩眼裏閃動著淚花。
人性啊,也不想想這年頭,血,是越來越冷了。
“漂亮的女士,不介意我用三個聯邦幣買你的小貓?這位大嬸是沒什麼閑錢了,不如讓我吧。”一把挪移帶點壞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話音未落跟著出現了一位鼠頭鼠腦的青年。
“謝謝,謝謝你。”女孩一愣,隨即破涕為笑,很快就有錢給李大叔治病了,太高興了。
大嬸虎軀一震,仿佛受到了刺激怒不可竭道:“我買不起?你說我買不起?好!就三個聯邦幣!”想我在貧民窯也算是小資生活水平,竟然說我沒錢買得起一個小貓?哼哼,就三個聯邦幣而已。
“好,小看你了,那我出五個。”青年手抱胸前搖頭晃腦的道。小樣,跟我鬥還嫩著呢。
“你,你!”大嬸差點給一口氣呃住了,大餅臉憋得通紅,深呼吸了幾下後才回過氣來:“我,我出六個。”
“大嬸果真爽快,正所謂佛爭一爐香人爭一口氣,九個聯邦幣!今天豈能讓天下人笑我肖某連八個小子兒也拿不出。”肖楠頭一擺,豪氣的說道。
圍觀人群鬧哄哄的,有的嚷嚷開了:“大嬸,別輸給那小子,出價啊!”
“對,別輸給他,出價!”
“出價!”
女孩給這大陣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賣小貓而已,要多少錢哪!八個聯邦幣都夠一家五口一星期的開銷了。
……
大嬸此時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肉痛呀。良久之後抖擻的出聲了:“十,十個聯邦幣!”那麼多人在看著,可不能丟老臉了,要不老娘還能在這地頭立足?雖隱隱有點覺得不妥,也隻好頂著頭皮硬撐了。挽回麵子再說。
圍觀者們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響亮的噓聲。
青年皺了皺眉頭,良久才“遺憾”的道:“唉,看來我和它無緣了,錢沒帶夠,小貓就讓給大嬸您吧。”
“呃……”大嬸想反悔已太遲,眾目睽睽之下隻好把抖動的大手掌伸進口袋裏,摸索出十個聯邦幣很不情願地遞到女孩跟前,一聲不響抱著小貓失神地慢吞吞的走了,離開前口中還喃喃自語道:“半個月的夥食費啊,半個月的夥食費啊。”
女孩驚呆半響,手裏捧著沉甸甸的十個聯邦幣走到青年跟前,惶恐的道:“這個,太,太多了,不如我們平分吧。”
“都是你的錢,幹嘛要平分呢,收著吧,善良的女士。”青年很是瀟灑帥氣的擺擺手。
“謝謝您了。”女孩認真地來了個鞠躬,這年頭,遇上個好人當真不容易。這下大叔有救了。
“嗬嗬,不用謝我。”青年突然燦爛的咧嘴一笑,反手指了指後麵便自覺閃到一邊。
“雪,是我。”
“冷大哥?”是那熟悉的身影,是那夢裏重播了無數次的語調,雪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懷疑地問道。
“怎麼,不歡迎我嗎?“冷鋒笑吟吟輕柔的注視有性命之恩的女孩。要不是有雪,就沒有他的今天。
雪唯有拚命的點頭,淚珠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脫眶而出。她想上前,她想他來一個大大的擁抱,隻為當天的承諾。縱有千言萬語傾訴,但女孩子的含蓄不允許她主動表達出自己的情感,兩個人就這樣原地不動地站觀察對方。
“這段日子變化真大。”冷鋒最終打破了沉默,男人,應該主動點。
“嗯。”雪趕緊擦幹淚水,她更不允許在這種情況下流淚,她要把最美的一麵留給他。因為,他是覆行承諾來了。
無語。
“哦,他是我兄弟肖楠,另一位是上官大叔。”冷鋒指了指肖楠,又指了指上官雲,再次打破了平靜,氣氛很沉悶,誰也想不到見麵後會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