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不知還有這種朝廷軼事,立即好奇地猛點頭。
尤娜則是挺胸裝出上位者的作派,怪聲怪氣地說:"現在國難當前,對於任何能成為我們盟友的種族,別說是異人,那怕對方是尚未完全開化的異獸,都應該放下我們這種無意義的優越感,用視為同胞手足的平等之心,誠意相對。今日,我願意為我們的子孫打開這個契機,你們所說那叛經離道的曆史罪過,就由我尼爾森一人承擔。"
尤娜說得慷慨激昂,李傑可以明確地感受出尤娜在言語之間,對於這席話高度的信服和認同,從中更可以看出尤娜深愛著劄瓦這個國度。
不過對於尤娜可以將這一段話詮釋地這般傳神,不免好奇地問道:"看妳扮演尼爾森大帝講演這些話如此維妙維肖,怎麼?妳有親眼看過他講這些話嗎?"
尤娜正眼看著李傑,語氣堅定地說:"是的!我不隻親眼看到,當時我就正站在尼爾森大帝的身旁,能追隨尼爾森大帝的腳步,並完成他的心願,是我尤娜這一生最高的榮耀,雖死無怨。"
李傑看見尤娜眼角閃過一絲激動的淚光,或許尤娜跟尼爾森大帝有著道不明的故事,而且不像跟浪漫****有關係,更多是對民族大義的崇高追求。看不出來,看似輕浮且玩世不恭的尤娜,骨子裏卻是死忠的愛國主義分子。
是呀,仗義多是屠狗輩,尤娜這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的確是值得一交的好友,李傑對尤娜又高看了幾分。
而心境上慢慢平靜的尤娜,自覺今次在情緒的波動上太過激動了,平常自己喜歡賣弄風騷,實則是隱藏自己心底真實情感的掩飾。在禮教司任職十年,對於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感觸最深,可以說每一點功勳值,都是一滴血淚,旁人久了便對這些死傷的數字漸漸麻木,但尤娜做不到,這些統計的數字,背後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
更令尤娜痛心的,是往往在這些數據中,補捉到朝廷高層彼此在勾心鬥角、陰謀陷害的蛛絲馬跡,許許多多原本不需要犧牲的性命,卻被玩弄在這些高官爭權鬥利之中。可惜尤娜的位低權輕,又升遷無望,對這些殘酷的現況無力撼動,這才是讓尤娜心灰意冷離開帝都的主因,至少可以眼不見為淨。
所以,當尼爾森大帝力圖讓異人加入貴族體製,在壯大帝國的軍勢的同時,更可以減少劄瓦軍民在戰爭中傷亡的可能性,尤娜便成了尼爾森大帝最死忠的擁護者,更因此有了今日讓青龍成為帝國貴族的舉動。
尤娜是在用行動在實踐尼爾森大帝的想法:"那怕對方是尚未完全開化的異獸,都應該放下我們這種無意義的優越感,讓他成為我們的盟友。"
當然這些話尤娜不便對李傑所道,拭去眼角的淚光,收拾好心情後,露出耀眼的笑容,又回到平常風姿綽約的尤娜主事。
尤娜微笑中當著李傑的麵,將識別章係在馬鞍的底層,使其可以貼到青龍的皮膚上,又能藏匿起來,同時對李傑說:"這枚識別章是青龍專用的了,還有提醒你,今後青龍所有跟禮教司接洽的工作,都交給我處理,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今天不方便幫青龍準備魔法卷軸,明天你抽個空來找我,同時帶上青龍的識別章,我會事先幫青龍備好那些卷軸的。"
尤娜情緒上的波動與變化,李傑看在眼裏,但很知趣地不說些什麼,隻是向尤娜道謝:"尤娜姐,今天太謝謝妳了,不隻是給了我許多真誠的忠告,還幫青龍解決了這一件大事,真不知該如何謝妳。"
"自己弟弟不幫,要幫誰呀,要真的謝我,你跟青龍加把勁,把戰等和魔法都升到個高度,到時姐姐若是有事要你們幫忙,可不準推辭。"尤娜雖以姐弟相稱,但對李傑的細語呢喃,卻跟小情人撒嬌沒兩樣。
李傑卻心頭一動,對尤娜問道:"那如果弟弟有了領地,尤娜姐願不願意來幫我呢?"
隻見尤娜瞇著眼,對李傑問道:"領地在那兒都還不知曉,就把注意打到你姐姐我的頭上啦。去你那兒有什麼好?說不定是窮鄉僻壤的。那有我這兒舒坦。"
李傑正準備答腔,隨身的通訊水晶卻叫喚了起來,李傑隻得隨口快速地應了一句:"再怎麼窮鄉僻壤,也是自己的山頭,在自己山頭當大王,好過當別人的小嘍囉。"
李傑一邊說,一邊打開通訊水晶,隻聽到水晶裏出現管家貝莎那如黃鶯春鳴般悅耳的聲音:"爵爺,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李傑聽到是貝莎的聲音,先是微微一楞,突然懊惱地輕呼一聲:"哎呀!我怎麼給忘了,今天約了皮耶來家裏。貝莎,我問妳,是皮耶來到家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