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的知道了。”阿壽應承道,低著頭退下了。
“對了,賢侄,你剛才不是有事要說嗎?”
“我的事不急,還是小姐的行蹤更加重要,我的事還是明日再說吧。”蘇確心裏知道此時歐陽愷掛念愛女安危,自是聽不進他要說的要事的。
“那好,如此賢侄便先好生安歇,我們明日再說。”歐陽愷心裏著急,如此便可專心去找尋女兒了,“阿壽,帶蘇公子去府裏轉轉,然後服侍公子安歇。”
“是,老爺。”
阿壽領著蘇確從大堂出來之後,向著後花園的方向一路走著。
“小兄弟,你叫阿壽是嗎?”蘇確想打聽一下這蘇家小姐的事,卻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是的,公子,小的十歲就跟著老爺夫人了,是老爺賞口飯吃我才活到了今天。”阿壽隻顧低著頭往前走。蘇確仔細看他的身形,卻覺得他右腳似乎有點跛,想是有殘疾在身,身子骨更是瘦弱,想是多病的緣故吧。
“這歐陽小姐為何好端端的就離家出走了呢?”蘇確問了一句,發覺阿壽回頭瞥了他一眼,連忙解釋道,“哦,你別誤會,這是府上的家事,我本不該問,隻是想關心一下。”
阿壽歎了一口氣,說:“唉,我們這個小姐啊,打小就和男孩子一樣的性格,總是想闖蕩江湖,離家出走的事兒也不是頭一遭了。隻是這回是跟老爺較了狠,所以老爺才將她關在房裏,誰知道還是…”
“原來如此,”蘇確點了點頭,這阿壽雖然沒說為何小姐與歐陽愷慪氣,但他心下也知道緣故。
這金陵蘇家與洛陽歐陽家本是世交,歐陽愷的父親與蘇家太爺垂髫相識,有竹馬之誼。蘇確的父親和歐陽愷年紀相仿,因而兩家有“義結金蘭,指腹為婚”的約定。這蘇確與歐陽小姐乃是娃娃親,眼下蘇確已是二十有餘,歐陽家小姐也是年方十六,正是嫁娶的年紀。所以此次洛陽之行,蘇確除了有要事在身,還遵了祖父的囑咐來見見歐陽小姐,表明蘇家結親的願望。想是這歐陽小姐聽說了蘇確要來的消息,與他父親爭執了起來,一氣之下才離家出走的吧。
陽光和煦的清晨,伴著陣陣蟲鳴鳥啼,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香氣。蘇揚剛一睜開眼,就發覺床前站了一個人,他仔細一看,是個丫鬟,這丫鬟雖然樣貌並不出眾,但略施粉黛,倒也讓人看著賞心悅目。這歐陽府的待客之道倒是十分周到。
“蘇公子,老爺吩咐,您醒了之後便讓我等伺候你更衣洗漱,再用早茶,老爺有急事出門,說是中午回府與公子一同用膳!”小丫鬟娓娓說來,聲音聽起來比那樹上的鳥兒也動聽幾分。
蘇揚聽這丫鬟這般溫柔的語氣,心裏更添了幾分愉悅,打趣道:“難為姐姐這麼早守在這裏,又這般溫柔體貼,真是叫我憐惜得緊哪!”這蘇揚本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平時圍在他身邊的人多得是,尤其是丫鬟,這**脾氣倒是不學自成。
那小丫鬟聽了這話頓時臉紅了,羞澀地低下頭,“公子取笑婢子了。”
“我來問你,你家老爺一大早就出門,可是你家小姐仍沒尋到?”蘇揚一邊問她一邊起身穿衣,那丫鬟連忙拿起衣掛上的紫袍為他披上。
“是的,昨天府裏人尋了一天,仍是沒有消息,老爺一大早出門去衙門裏托人了。”
“一個女孩子獨自出門多有不便,洛陽雖大,以歐陽家的勢力,找個人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你說,這是為何呢?”蘇揚笑著看著她,頗有調笑之意。
“婢子不知,婢子愚鈍。”丫鬟不敢看他,臉上開始火辣辣的。
“要是你要離家出走,還要躲避家人尋找,你會怎麼做?”蘇揚仍是盯著她,眼裏滿是炙熱。
“婢子,婢子會女扮男裝。”丫鬟一邊整理著被褥,一邊小聲回答。
“是了,小姐又不傻,肯定也會知道出門在外男裝會更適合,因而大家都去尋一位年芳十六,俊俏美麗的小姐自是尋不到的了。”蘇揚把雙手抬起來,“恩”了一聲,示意她給他束上腰帶。
小丫鬟拿起衣掛上的腰帶,走到他麵前,頭也不敢抬,雙手向後圈去。
“你叫什麼名字啊?”
“婢子叫小蘭。”
小丫鬟雙手伸向他的背後去緊腰帶,卻冷不防自己被人一把抱在懷裏,她連忙用力的掙脫。蘇揚卻帶著一臉壞笑,兩隻手環抱著,箍得牢牢的。
“公子,請自重,讓人看見就不好了!”小丫鬟嚇得花容失色,卻不敢大聲叫嚷。
蘇揚倒是真怕別人撞見,自己是客,況且還有要事在身,讓人看見就尷尬了。雖說放手了,可是在鬆手的一刹那,他卻兩根手指在小丫鬟的肩頭一敲,點了她的穴道。
“你根本不是這兒的丫鬟。你的腰上別的香囊裏裝的乃是上好的龍涎香,香氣淡雅而久遠,哪是一個小小丫鬟用得起的,作為一個服侍別人的起居的丫鬟,竟連腰帶都會係錯,玉環帶扣應該係在麵前,你卻係在背後。你的破綻太多了,說吧,你是什麼人?”蘇揚索性又躺在床上,不緊不慢地說,右手還在掰左手的指甲。
“你欺負人,占我便宜,我要把你關進柴房,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大卸八塊!”那小丫鬟氣急敗壞,全然不理會有人聽見。蘇揚捂著耳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幾個家丁拿著齊眉棍衝了進來。一看這場景,都愣住了。
“二小姐!你怎麼這副打扮啊!這,這怎麼回事啊?”是阿福的聲音,他也是聽到叫聲過來的,進來一看,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