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裏路 折戟沉沙處(2 / 3)

錦衣衛、武林盟、拜火教、漠北幫、嶺南山宗......還有人說,離恨天也有參與,盡管沒有人看見,但是這樣的場合,想必他們是不會錯過的。在廣袤的太湖平原,有這樣一座海拔逾百米的山嶺是十分罕見的,嶺上霧氣彌漫,幾乎終年不散,時而狂風大作,幾乎難以睜眼。

他們就是在這座山嶺的頂巔,山下的一切本該一覽無餘,但是,霧氣使得這裏的能見度幾乎為零。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說不定眨眼的瞬間就會有一把刀或者一柄劍洞穿你的心室。

他的身前站的是三位當今武林德高望重的大俠,昆侖掌門古青陽、天山派掌門清餘子和少林方丈靈吉。古青陽和清餘子武功不相上下,均可名列當世前五位的高手,而少林方丈雖然武功不及二人,但也在頂尖之屬,而且佛法精深,頗受尊崇。盡管如此,三人也都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因為他們從各方傳來的心跳判斷,在這山巔上的人,至少有當時武林大半的高手在場。這倒並不可怕,合這三人之力,天下很難有人可以阻擋。令他們擔憂的是,東南角上卻似乎還有人,那裏是絕壁,完全沒有退路,想必不會有哪個陣營會選擇站在那裏。但始終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心跳,就算武功如這三人之高,也要仔細去聽才能發覺。此等功力,絕不在這三人任何一人之下

“啊--"

傳來一聲慘呼,有人動手了!

接著兵器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多,各方的人混戰一處,喊殺聲響起。武林盟的人沒有動,三位領袖沒有下令,誰都不能動。靈吉方丈手裏依然悠閑地數著念珠,清餘子牙關緊咬,顎骨高聳,古青陽的眉頭還是緊鎖著,背在身後的兩隻手握緊成拳。今日難免一戰,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東南角的那個人沒有動,他們也不敢動。

“嗖”的一聲,一柄長劍到了古青陽麵前,眼看就要刺到他的喉嚨,古青陽不慌不忙,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伸出兩指,夾住了劍刃,“哢嚓”一聲,那柄長劍就被折斷了,斷劍扔將回去,傳來一聲慘叫。古青陽右腳往地上一蹬,身子躍上數尺,渾身散發的真氣迅速排開了兩米以內的霧氣。他猛一俯衝,衝到了霧氣之中,加入了戰團。

清餘子和靈吉方丈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靈吉方丈一個“鬥轉星移”飄向前去,少林弟子緊隨其後,也衝進了霧氣之中。頓時,戰鬥更加激烈。清餘子大袖一揮,身後渾身雪白衣衫裝扮的天山派弟子也衝向前去,除了他身後一直站著的那名弟子。

他握緊了她的手,她的眼裏流露出無比的關切,他的眼裏也滿是情意綿綿,但是身為正道中人,自當出一份力,今日一戰在所難免。他緩緩拔出了刀,向前緩步走去,每一步都在醞釀體內的真氣,他的內力就算是清餘子這樣的高手也不免會驚訝,少壯一代之中,能有這般功力的實在罕見。突然,一隻手握住了他持刀的手的手腕。

是清餘子。“不要上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他說著,眼睛始終盯著東南角。

-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夕陽嗎?

仿佛在自言自語,依然是破爛的黑色袍子。

沒有回答。或許他根本沒有想要一個回答。

-因為日出之後是迷人的晨曦和燦爛的陽光,充滿希望,幾乎可以代表世間一切美好,而光明總是可以遐想的啊。可是我這種人早就沒有希望,對生活失去了期待,我喜歡的是在日落時分,坐在一個地方靜靜地等待夕陽西下,在那漸漸消失的光暈裏,回首過往的點滴,這樣我才不會忘記。

他的周圍很安靜,隻有輕輕地風,和...淡淡的紫色光芒。

“說說我的這個朋友吧,”他把左手握著的刀平舉在胸前,“很多人都認為它就是一塊廢鐵,鏽跡斑斑,刀口都鈍了,沒有人會相信它能夠殺人。你也是用刀的,你覺得用你手中的刀與我對敵,有幾成勝算?”

終於,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三成不到,”那個聲音頓了頓,“可怕的不是這把刀,而是你這個人,當我第一眼看到你坐在這裏,我就知道自己已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