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依稀的光傾斜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上麵滿是詭異腥紅的血,身周的血,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漫過了他的膝蓋。
白龍覺得自己的精神快要接近崩潰邊緣,頭好痛,好痛。。。
伸出手,想要將躺在不遠處的那個人擁入懷裏,身子卻無法動彈,隻能看著他,慢慢被血液掩蓋。
躺在血泊裏的那個人,麵無血色,雙眸緊閉,蒼白的肌膚被血染紅了大半,如同瓷白的娃娃滲泡在血液裏,觸碰到他的身軀,是冰冷的。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到你。。。。
他的話,一直在腦中盤旋。
不是你沒有保護到我,是我。。。沒有能力讓你別為我受傷。
眼眸的淚水一滴滴的滑過玄醫生的冰冷的臉龐。
由衷祈禱,此時此刻他能睜開眼,由衷祈禱,此時此刻挨子彈的是他!
“白龍。。。”
一股悲痛欲絕在胸膛處瘋狂嘶叫,撕心裂肺,胸口處那個跳動的心,如同被鋸開一樣,痛的無法呼吸。
“。。。玄醫生。。。”暈迷的白龍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嘟囔。
病房內一直守護著的南峰,一聽到他迷惑的呼喚聲,驚喜往前一湊,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輕聲喊道,“白龍,醒醒,是我,南峰。”
漸漸舒醒的白龍,緩緩睜開眼,遲鈍的望著上麵的南峰,愣怔片刻,記憶如電流激靈的閃過,急忙掙紮要坐起來,卻被南峰一把按住肩膀,壓回去,“別動,你頭的傷還沒好,當心傷口要裂開了。”
頭部綁著厚厚的白繃帶,被這麼一提醒,後腦勺那道傷口後知後覺,如被人戳中般,一股劇痛襲上後腦勺,開始劇烈的疼痛著,果然,麻醉藥效已過。
白龍捂住後腦勺,腦海裏漸漸清晰起來,被那個男人推倒在地,後腦勺撞上牆角破了道口子。
突然一把抓住南峰的手,慌張問道,“玄醫生呢?”
南峰鬆了一口氣,無力笑道,“他已經脫離危險期,現在轉到普通病房,就等他醒過來就沒事了。”
聞言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穩穩的落下,白龍鬆了一口氣,沒事了?轉思間,隨即掀開被子,“不行,我要去看他。”
另一隻腳急忙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本以為南峰會阻止他,不料肩膀上被披上一件溫暖厚實的外套。
白龍楞了楞,回頭疑惑的望著他。
那個眼角長著淚痣的男人眼裏滿是落寞,失望,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無奈笑。
白龍動作不由一滯。
南峰苦笑聲,望著這個黑發男人迷茫的雙眸,滿是無奈,伸出手替他將外套係緊,指尖帶著他獨特的溫度,摩擦過他的臉頰。
仿佛曾經,這個場景也曾發生過,他依然為他將外套係緊,隻是那時的眼眸是期許,愛慕,深情。。。
心髒不由一緊,白龍握住衣領的手不由出了手心汗,不敢直視他的視線。
頭頂上那聲音柔柔道:
“去吧。”
“恩。”白龍點點頭,心裏滿是道不出的愧疚,南峰的心思,他是無法回應的,與其痛苦下去,不如早早斷了他的念頭。
轉身邁步,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輕歎,白龍身形微微一怔,隻是瞬間,便迅速掩蓋眼裏萬縷情緒,低頭快步走出病房。
來到玄醫生的病房門前,隔著玻璃門,看著那張白大床上躺在一人,如睡著般安詳的容顏,長長的睫毛下一抹青黑,高挺的鼻翼下是精致的唇瓣,。
細看下,才發現他比平時的臉色更蒼白,沒有血色。
胸口處的傷口被處理過,仔細的包裹著白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