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心裏到底存了疑,小姐同方家少爺她看的再明白不過了,郎有情妾有意,又是青梅竹馬,怎的她不過就回家了幾日,連婚事都解了,若說這裏頭沒有什麼,她是不信的。
可她瞧著小姐眼下快活的很,倒也不似假裝,隻思忖著到了晚上,定要好好詢問玉清一下事情的始末。
鳳錦自然不知道薑嬤嬤的心思,她此刻正同蘇氏商量著去莊子上的事情,她眼下身子雖還沒有大好,卻在蘇府裏頭呆的憋悶,尤其是府裏頭又經常有如魏鈺之類的危險人物出沒,她便更不耐煩待下去了。
隻央求蘇氏允了她明日就出發往莊子上去。
蘇氏自然舍不得,可是瞧著女兒眉頭微蹙的愁悶模樣,到底不忍心拒絕,隻得心軟應下,喜的鳳錦跟什麼似的,唯恐蘇氏反悔,匆匆帶著薑嬤嬤等人離開,氣的蘇氏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不鹹不淡的笑罵了幾句。
第二日天色晴好,鳳錦隻吩咐玉清收拾了幾件輕便的衣物,一應首飾卻都沒帶,隻嫌累贅,玉清覺得不妥,便挑揀了幾個樣式簡單的帶著。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鳳錦才攜著薑嬤嬤去凝香院同蘇氏告辭。
凝香院也早早的熱鬧起來,蘇氏也是起了個大早為鳳錦打點,等到鳳錦去請安的時候,正廳裏頭早放了三個分量不輕的紅棗木的匣子,裏頭裝著些上好的血燕,百年的老山參,補氣養身再好不過了。
鳳錦瞧了,直覺累贅,到底沒敢埋怨,恐蘇氏一生氣就不準她去莊子上散心,轉身命薑嬤嬤收下,又鄭重的同蘇氏見了禮,在蘇氏淚眼朦朧的注視下離開,上了出府的馬車。
梅致遠早騎著馬等在外頭,見鳳錦上了車,又瞧著蘇氏依依不舍的模樣,不覺失笑,又恐蘇氏瞧見,便忙吩咐小廝打馬前行。
鳳錦坐在馬車上,隻覺得精神格外的好,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從未曾有過出府散心的時候,她的記憶裏頭,自己不過是從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搬到另一座四四方方的城罷了。
於是便命玉蘿,玉清早早的將馬車的簾子掀開,她則是趴在窗沿上往外瞧,一眼望去便是大片的青綠,夾雜些開的嬌豔的野花兒,空氣裏頭都是清甜的味道。
梅致遠自然瞧到了妹妹的舉動,雖然心中覺得有些不妥,可這是郊外,少有人經過,又見妹妹臉上是少有的快活,便也由的她去。
馬車行到一處溪水旁,便緩緩的停了下來,車夫隔著簾子跟鳳錦通報,說是要喂馬些幹淨的溪水再啟程。
鳳錦自然沒有異議,便由玉清幫著戴上了麵紗,下了馬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歇腳。
梅致遠怕她無聊,便陪在一旁同她聊天。
兩人正聊得開心,卻見到遠遠的有一輛馬車疾馳而來,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行到了兩人身邊,那車夫臉色漲紅,手心處緊緊地攥著韁繩,嘴裏還不停的嗬斥著前頭的駿馬叫它停下,那馬卻不聽使喚,直直的就要往溪水裏頭衝去。
那溪水瞧著清澈,可卻深得很,這馬車若是真衝進去,車上的人必定會受傷。
鳳錦心裏頭著急想要救人,但卻苦於自己不通武藝,便有些求助的看向梅致遠。
梅致遠本還想做袖手旁觀之態,他雖身懷武功,對外卻一直都是文弱不堪的書生模樣,此刻若是將這人救下,那他辛苦數年的偽裝便白費了。
可是瞧見鳳錦哀求的目光,到底心軟。
便伸出一隻手臂從車夫的手裏頭搶過韁繩,縱身跳上馬背,狠狠的拉過韁繩,將那駿馬拉到石頭旁用力撞擊了幾下,直到那馬吐著白沫倒地不起才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