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 86(2 / 2)

記者們都想采到這個特殊案件的第一手消息,況且每個來聽審的人平日都不易見到,所以閃光燈恐怖的頻率也就不足為奇了。

Gabrielle向來都是媒體的寵兒,盡管她這日不施脂粉,隻用墨鏡遮著憔悴的臉,卻仍舊被全方位的用鏡頭審視著,又險些因擁擠摔倒。

誰知幾分鍾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又帶來了更加意外的來者。

仍舊身體虛弱的陸青衣被人扶著,步履艱難的走過吵鬧的人群,瘦極了,臉色經過曝光之後就像紙一樣慘淡。

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他又怎麼能不來?

完全是苦苦的求了陸月樓一夜,千萬保證自己不會胡言亂語,才被允許出現的。

平靜。

當看到被警察帶出席的顏透時,竟然會有這樣的第一感覺。

經曆了長時間的精神壓力,他不但沒有形容枯槁,反倒比從前的英氣勃發多了幾分淡定,顯得溫和了許多。

顏透看到坐在後排的陸青衣,詫異之餘微微笑了下,而後就沒再多瞅。

陸青衣的心都難受的揪成了一團,茫然的看著律師們唇槍舌戰,證人被換下了一個又一個,緊張的幾近失控,特別是芮丹的出現,聽她口口聲聲指控顏透如何威逼利誘張醫生自殺,感覺真的又可笑又可悲。

幸而顏透的律師團全部準備充分,甚至請來了當初好心提醒陸青衣的護士長當證人,才步步艱辛的挽回了陪審團的信任。

——美國的法製與中國大陸不同,做出決斷的,並不是高高在上的法官,而是旁邊那十位職業各異的陪審員。

“陸月樓先生,能否講述您當時見到Noah的情形?”公訴律師詢問的聲音再度響起。

站在證人席上的陸月樓麵不改色:“當時我帶著保鏢著急的尋找我兒子,恰巧與他的車碰上,他立即命令手下對我們進行襲擊,自己卻帶著我兒子逃離現場,很快我的保鏢就都被訓練有素的法國人打死打殘,我也被強行帶到他藏身的舊樓中,當時我兒子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在於他的爭吵中失去了意識,我情急和他發生衝突,他拿槍企圖傷害沒有武器防身的我,幸好顏透及時趕到,為了阻止他行凶,才朝他射擊。”

律師又問:“這個過程中陸青衣始終沒有清醒意識嗎?”

陸月樓道:“沒有,他是手術中被綁架的,事後也沒經過很好的照料,滿身是血,高燒力竭,這點醫生可以證明。”

律師追問:“是誰開槍在先?”

陸月樓說:“王子衿,也就是Noah,我相信法證已有證據。”

律師道:“證據顯示王子衿打的是你的假肢,他槍術了得,也曾經對你進行過專業調查,可不可以理解為他隻是想恐嚇你?而同樣收過專業射擊訓練的顏透,卻第一時間選擇將其擊斃?”

陸月樓說:“顏透無法判斷這些,他是為了保護我的生命安全……”

律師沒有表情:“你隻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陸月樓沉默了一下:“是。”

聽到這裏陸青衣忽然激動地站起來:“你胡說,槍是我開的!是我,為什麼要冤枉顏透!”

原本肅靜的法庭頓時大亂,陪審團也開始互相對視,皺起眉頭。

顏透看著法警朝他走去,立刻大聲說:“青衣,我知道你擔心我,帶著病來看我,可這裏是法庭,不可以為了救我就蔑視法律,編造事實,你不要鬧了。”

陸青衣哪有力氣和三大五粗的法警撕扯,隻是實在舍不得驕傲的顏透經受如此對待,焦急之中眼淚都不知不覺流出來了,聲嘶力竭的喊:“你閉嘴!閉嘴!自作聰明!”

法官氣的敲響了庭木:“肅靜!”

隨著陸青衣被強行帶走,周圍才又恢複安寧。

顏透垂下頭,顯得很難過,甚至忽然伸手擦了下眼睛。

他希望陪審團是同情自己的,現在隻有同情才是救他最好的良藥。

其實,多麼想推開這些不相幹的人,去抱一抱他,親一親他,讓他不那麼驚慌恐懼。

可兩個人做的或對或錯的事實在是太多了,總要有人負責的。

此刻顏透心裏也不指望什麼,隻是希望陸青衣安然無恙,能夠恢複健康,別再因為沾染上自己,而悲慘的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