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是桂梓喬傷的並不嚴重,她在酒店被私人醫生照顧了幾天,情況便基本穩定下來。
由於驚動了她的父母,完全脫不了關係的顏透也隻得作陪,心裏惴惴不安了許久才得到機會離開他們。
這份惴惴不安,是關於陸青衣的。
道歉和安撫的辦法想了許多,最後也沒什麼頭緒。
茫然的顏透照例還是跑去醫院和張醫生打聽爺爺的病情,卻不想回答如此驚悚。
“死了?”他滿臉愕然驚訝。
張醫生受托一直照顧陸爺爺,點頭時的遺憾也是真情流露。
顏透完全無法相信:“什麼時候的事,手術不是很成功嗎,怎麼會這樣?”
張醫生收了Gabrielle的封口費,隻是道:“後期休養不好,危險仍然很大,老人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聽了這話,顏透不禁想起自己給陸爺爺寫的信,又思及在酒店相見時陸青衣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痛心疾首。
張醫生忽然想起件事,從辦公桌裏拿出個裝遊戲的盒子:“你有個叫王子衿的同學,說要回國了來不及見你,托付我等你來時交給你。”
顏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曉得王子衿不會做什麼好事,接過來看也沒看。
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於此,最後告別時也不記得講的話,渾渾噩噩的便走出了醫院。
不知道陸青衣過的好嗎?
這個問題真蠢,失去了最後一位親人,又被自己氣成那個樣子,怎麼會好。
待顏透到達他家樓外,心裏糾結著,卻又有些不敢進去了。
但別的事情可以不麵對,這次的矛盾卻是躲也躲不開。
左思右想之後,他終於還是邁開步子。
門竟是虛掩著的。
聽到屋裏麵吵吵鬧鬧的人聲,顏透詫異的魯莽闖進,隻見兩男一女在談笑間參觀著房子,而原本充斥著溫暖氣氛的家,也隻剩下家具和電器了。
“先生,你找誰?”穿著西服的男人疑惑問道,顯然他是中介。
“陸青衣呢……”顏透心底泛出絕望的預感。
男人翻了翻文件,笑道:“陸先生已經把房子賣給這位王先生和曾小姐了。”
顏透著急:“那他人呢?”
男人說:“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走了,真的走了。
顏透一時間不明白為什麼陸青衣不和自己講爺爺的死訊,為什麼隻為了桂梓喬的挑撥離間就殘忍的拋棄自己,他呆立在原地,好像失了魂魄。
中介男不安的問:“先生,還有事嗎?”
顏透愣愣的問:“多少錢……”
男人不解:“啊?”
顏透怒道:“多少錢賣的,我出雙倍買回來,你們出去!”
他搞不清楚自己在跟誰發泄,隻是胸口壓住的抑鬱之情若找不到出口,真的可能隨時昏倒過去。
盡管這位混血小帥哥的態度非常不好,但誰都不會跟人民幣過不去。
中介和新房住見他確實拿的出真金白銀來,竟也商量片刻,爽快的回去準備新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