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前並不是沒有碰過漂亮男生,但多半還是喜歡溫軟的女孩子。
顏透搞不清這是怎麼了,一步一步的變成了此刻的模樣。
他唯獨清楚地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也什麼都不該做。
所以僵持許久,也不過便是抬起手,很輕很輕的撫摸過陸青衣的短發。
那樣柔軟而溫和的觸覺,竟也令人上癮。
這個夜晚的夢境似乎格外的長。
陸青衣醒來的時候比往常都要晚些,他有種長途跋涉之後又認真休息的錯覺,全身都懶洋洋的不願動彈。
不過這錯覺隻持續了一秒,便驚得他立刻起身,難堪的紅了臉:自己怎麼都快趴在顏透身上了,他知道麼,這不是很奇怪?
幸好顏透看起來睡得沉,還全無意識。
陸青衣躡手躡腳的下了床,雙腳觸地的時候,同時歎了口氣。
是不是有人陪的感覺也很好?
但朋友究竟算什麼呢,就連至親都可以說走就走絕不回頭,陌生人又能如何。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任何一種關係,值得人全身心的信任。
上學對於陸青衣最痛苦的就是學習。
他實在不擅長做題答卷子,甚至於每天麵對作業都苦不堪言。
為了不讓爺爺擔心,隻好多擠時間應付。
這天活動課他沒有練戲,而是獨自躲在教室複習曆史,可書嘩啦啦翻了好幾遍,也沒找到答案。
正發著愁,顏透忽然急匆匆的走過來道:“我跟那姑娘分手了。”
接著又瞄了眼卷子:“選D。”
“啊?”陸青衣愣了下,汗道:“你真隨便。”
“我不是隨便,我是不能自欺欺人。”顏透拉著凳子坐到他旁邊:“我教你吧。”
“不用。”陸青衣才不會對雜七雜八的事感興趣,隻是把書立刻壓在手下。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餓了嗎,我去買晚飯來教室吃吧。”顏透還很親切的拍了拍他的頭。
陸青衣全身別扭,隻考慮他買飯就等於離開,於是立刻點頭。
顏透開心的哼著歌走了,絲毫沒有分手後的悲傷。
給素食主義者找吃的還真是件困難的事。
顏透在餐廳溜達一圈後,幹脆拿手機差了家齋菜名店的電話叫了外賣,待到在校門口等了半小時之後,已經快下課了。
他也感覺肚子餓,心情愉悅的回了教室,推開門邀功道:“我買的吃的你肯定……你怎麼了?!”
陸青衣竟然坐在那裏哭,而且是淚流滿麵的痛哭。
顏透慌張的跑過去急道:“出什麼事了?!”
陸青衣向來平靜的聲音都變了調:“Febe死了……”
顏透也養過狗,曉得狗狗離開就像親人辭世,語言根本蒼白無力,更何況那薩摩耶是他爸爸留給他唯一的紀念。
陸青衣也怕尷尬,不願在外人麵前這個樣子,可難過的眼淚卻越擦越多。
顏透沒辦法的小聲說:“別哭了……”
而後便幫他摘掉哭歪的眼鏡,遞過麵紙。
“我不想它死,我要Febe……”陸青衣狼狽的用校服袖子擋住臉。
他總罵顏透像個死小孩,可他現在的模樣比誰都像小孩。
又純潔、又委屈、又讓人心疼。
顏透扶下他的手,用麵紙拭過他幹淨的麵龐和泛紅的鼻尖,在瞬間沒有思慮的,竟俯身吻上他沾著淚水的唇。
一秒之後,便對視上了陸青衣驚恐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