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生笑了笑，卻是對這有趣的賭王心生敬佩，說道：“賭王大哥乃是天降大才，自是比凡夫俗子要多經曆一些磨難。”
賭王哼哼了兩下，麵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明朗，仿佛有一朵鮮花正在他的臉上嬌豔欲滴地盛開著，說道：“不是我自誇，若是將寺院的四味井水比作通往真人境第十重的寬敞大道，那我的大夢破曉決就是這條大道上的指路明燈，憑墨小友的天資，又經曆了這四世的夢境，想必那四味井水的功效對你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舉手可得而已。”
墨生說道：“這應該就是大哥讓我來此地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他感慨道：“大哥已經命不久矣，卻還是將我這個義弟放在心上，真是讓我汗顏羞愧啊。”
賭王眼中也是一黯，說道：“力狂大哥吉人自有天相，隻要現在生機還未全失，想必早晚都會有辦法的。”
墨生目光一亮，隨即又黯了下去，道：“希望如此吧。”
通天穀，寺院。
門前有一條不大的湖水，幾尾錦鯉先是從東邊遊到西邊，又從西邊遊回東邊，看上去甚是自由歡快，其中一尾錦鯉更是縱身躍起，明媚的陽光灑落到它的身上，散發出金燦燦的耀眼光芒，似乎是遺傳了祖先的遠大誌向，想要一舉錦鯉跳龍門，從而化身為一條真龍。
兩道身影靜靜地站在水中，懸浮在湖麵之上，不僅未下沉，甚至連鞋底都沒有沾濕，一派輕鬆自在的模樣，顯然皆是神仙一流的人物。
一襲紅色袈裟的寺院首座方丈，看了一眼身邊的出色弟子，問道：“不空，你認為這水裏的魚兒開心嗎？”
不空看著湖中的錦鯉，麵帶慈悲的笑容，道：“看它們的樣子，想必是極為歡心愉悅的。”
方丈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魚兒，又怎麼知道魚在想什麼？”
不空麵色一怔，笑了笑，說道：“師父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不知道魚兒在想些什麼？”
方丈欣慰地點點頭，又問道：“不空，你認為這水裏的魚兒自由嗎？”
不空麵露難色，良久之後，方才道：“徒兒愚見，這幾尾錦鯉一直被我們圈養在湖中，應該是如何也不能算是自由吧。”
方丈搖了搖頭，淡淡道：“那你認為我們現在把魚兒全放了，卻不說這些錦鯉還有沒有自立根生的能力，難道就不會有以此為生的漁夫捕食它們？”
不空疑惑道：“難道魚兒一生一世被困在水中，也能說是自由？”
方丈看了他一眼，笑道：“在這無穹的天地間，人類都是螻蟻，受到各種各樣的束縛，何況是這可憐的魚兒。”
不空麵色掙紮，問道：“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嗎？”
方丈目光閃過一絲憂慮，正色道：“沒有。”
不空臉上的神色一緩，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道：“師父，我還是想試一下。”
方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無奈道：“真是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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