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牛牧童(1 / 2)

中秋已時,太陽高高掛起,把花草樹木上的露水剛剛收拾幹淨,落鳳山上的景色越發清晰鮮活來。

正是附近農家放牧農作的好時機。一處斜斜的山坡慢慢浮動下沉,一陣清風吹過,及膝的花草紛紛彎

下了腰,漸漸現出幾十隻肥碩健壯的山羊。一陣歡快的音律,略顯雜亂而又生動無比的笛音悠揚響起。

仔細傾聽一下,就能感覺到有花草的伸張,野兔的跳躍,山雞的肥美,還有鄰家小妹的憨笑……

“啪…啪…啪…”幾聲不協調的鞭聲驟然響起,一隻渾身毛發錚亮,四肢發達的胡子山羊,很不情願的從一個略顯瘦小的清秀羊妹妹身下來,憤怒的發出幾聲不甘的叫聲。清秀羊妹妹也跟著弱弱的叫了幾聲,不知是歡喜還是抱怨。

“就數你不老實,每次都喜歡欺負它,昨天的鞭子白挨了。我很鄭重的警告你,在不聽話,哼,就把你殺了給哥哥吃肉。”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皮膚黑黑,濃眉大眼,撇開小腿騎在一隻小青牛背上。

肥嘟嘟的小手,一手拿著牧笛,一手持著小木鞭,惡狠狠的指著胡子山羊發出最後通牒。

隻是想到哥哥還躺在床上養傷,心中不覺沉悶起來。

這個小男孩名叫鐵蛋,是落鳳山下張家屯普通農戶的孩子,今年九歲。鐵蛋自6歲那年進了鎮上的學堂,對這個世界就知道的慢慢多起來。

這個世界有無窮大,東方,南方遙遠的陸地盡頭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傳說萬丈海底裏有許多漂亮的海樹花朵,多姿多彩的魚兒蝦蚌,有的還修成了精呢。一到陰天下雨的天氣就會跑到雲層裏歡騰跳躍,吞雲吐霧。

最西麵和北麵,則是聳入雲天的無際大山,據說從來就沒有人翻越過,所以誰也不知道山的那一邊到底是什麼風景。連綿蜿蜒的大山中,毒蛇猛獸無數。一到夜間山鬼精怪盡出,幾個七八尺的高壯漢子,一口就能全部吞沒了。

柳老夫子說到這段的時候,滿堂的學生都嚇得瑟瑟發抖,唯有張二胖和鐵蛋二人情緒高漲,歡聲雀躍。

老夫子很好奇,就問鐵蛋和二胖為何不俱怕反而發笑呢?

“老夫子說,那山鬼精怪既是吸收日月精華,感悟天地造化才修得了神通,自是要講道理的。我人雖小,但行的正,站的穩,無做一件壞事。那妖怪就是吃了我也要遭天譴,受雷劈。我怕它作什麼。”鐵蛋昂首挺胸,義正言辭說道。

小小孩童自是沒經過世事,想當然的成分居多,也不無道理。老夫子手扶胡須,暗暗稱奇。

“我娘說啦,要是自己沒親眼見著就說的天花亂墜,不著邊際,那八成是吹牛皮。老夫子你的牛皮吹的真好,還有嗎?能在吹…吹,說一段嗎?”張二胖說著說著就感覺不對了。因為夫子的臉色發青,枯皺的麵皮一陣抽搐,手上加勁,差點把自己胡子給扯下來。

鐵蛋還知道這片大陸很大很大,聽夫子說四方縱橫幾十萬裏,有很多有名氣的山川湖澤星羅密布。卻是被大大小小的多個國家圈養其中,想一覽別處山水風景,則是麻煩透頂,要經過許多的通關手續和苛刻的嚴厲盤問。

鐵蛋所處的是陳唐帝國,是這片大陸為數不多的強大國家,南麵西麵有千仞高山阻擋,固若金湯。西麵和北麵是千裏平原,一馬平川,毫無天然優勢,隻有靠人工築起的蜿蜒數千裏的城牆把強番據在門外。西麵有大夏帝國和大秦帝國。北麵有更凶殘更強大的突厥帝國和蒙金帝國。身處兩麵受敵之地,卻有四站之厄。數千年來令曆代君主費勁心思,苦不堪言。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散盡金錢,連橫合縱勉強自保。幾千年來,載入史書的國家民族英雄多不勝數,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陳唐子民。

當今皇帝很英明,文治武功均是不凡。鐵蛋所在的張家屯,地處陳唐帝國西南,較為偏僻,離和豐鎮也有三十多裏路。大凡是滿6周歲的孩童均可接受教育,資費很低,一般農戶也都能上得起學堂。若是家人有戰士或是征戰受傷身殘的,還可免除費用。鐵蛋就是個例子。

鐵蛋記事時就不見了爸爸,媽媽身體也不好,剛滿十六歲的哥哥出征一年就落得個斷腿的傷殘。現在躺在家裏養傷,有母親和小妹照看。

鐵蛋現在所放牧的二十多隻山羊和一個小青牛就是全部家當,家裏有幾畝薄田,年底領些救濟補助,日子也勉強過得去。

鐵蛋的學堂每隔10天就可以休息三天,回家給家裏做做家務,教教妹妹斷文識字。三天假期一過就要和村裏的孩子一起湊馬車回城。在學堂的日子,則是鐵蛋最開心的,可以學到很多知識不說,還可以聽到很多世間的奇聞異事,鬼怪傳說,實在是令鐵蛋,驚奇不已,極為向往。令人心煩的是,那幾個仗勢欺人的富家少爺沒事就來找茬折辱鐵蛋這幫窮苦家的孩子。

穿梭於深山大澤尋訪仙人,或是縱橫在汪洋大海中捕捉妖獸,腳踏飛劍自由的飛遁在九天彩雲之上。遠離戰爭,拋卻人間的諸多煩惱憂愁。一個個的神話色彩的故事慢慢沉澱在鐵蛋幼小的心靈。

“仙人一定是有的!”鐵蛋經常自己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