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畫展的開展人,鄭羽妃在寄送請柬的時候並沒有寫下關於這幅畫的任何資料,隻是說“十分值得期待”,因此,這故作神秘的調調自然吊起了大半人的興趣。
當然,也有人隱約猜到了或許會和已故的大畫家韓楓有些關係,但在沒有親眼所見之前,一切都是猜測。
普林斯利腦門心的汗越出越多,一直到現在了,都還沒有見到韓元玘的影子。
他抽不開身,也不能返回畫室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但萬一那幅畫不能順利展出,對於整個紀家的名譽,無疑是巨大的衝擊。
反觀紀翔,卻依舊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安靜地坐在鄭羽妃身後,旁邊是紀珊珊。見著時間到了,鄭羽妃對普林斯利抬起手。
普林斯利故作鎮定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上前,麵對著所有人用純正的法語說:“女士們先生們,現在,你們將會看到的是鄭羽妃女士最為引以為豪的一幅畫作,而這幅畫,臨摹的便是國際知名畫家韓楓的成名作,《春光》!”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背後的布簾緩緩拉開,普林斯利一下閉上眼睛,耳邊似乎已經能聽見迎麵傳來的質疑聲。
隻是,沒有一切聲音,很安靜。
唯有鄭羽妃輕輕“咦”了一聲。
他轉過身。
男孩靜靜地站在一幅寬闊的蒙著白布的畫框邊,身上雖然破舊,卻一身貴氣,他從容地對這麵前這一眾身著華服的人鞠了一躬,不背不吭。
站起身,韓元玘揭開了畫上蒙著的布。
驚歎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蒼藍的天空下,無數蝴蝶紛飛,遍地綠草如茵,大片大片的花海一直延伸到天邊。
磅礴,絢麗,美輪美奐。
坐在鄭羽妃身邊的一名白發老者由衷的讚歎道:“紀太太,不得不說,我真的佩服你,這樣的畫功,足以躋身一流大師之列,我曾看過韓楓《春光》的真跡,現在看來,這兩幅畫不論是從色彩還是靈韻上都與真跡相差無幾了。”
鄭羽妃隻是低低地應著,兩眼盯著那幅畫,若有所思。
一直到畫展結束之後,所有的人都還沉浸在那一幅《春光》帶來的驚詫中,讚不絕口一整個下午。
普林斯利在庭院角落裏的石桌邊找到了不知何時悄悄退開的元玘,他正趴在那裏,已經沉沉地睡著了。
終於是不願意吵醒他,普林斯利隻是解下身上的燕尾服,蓋在元玘身上。
謝謝你。他由衷的說著,即便隻有自己能夠聽見。
突然聽見自己的背後有腳步聲,普林斯利急忙轉過身,看見來人時卻楞了一下。
是紀珊珊。
“小姐……”普林斯利略微側了側身子,將元玘擋在了身後。
紀珊珊露出一抹嬌笑的表情,似乎是看出了普林斯利的顧慮,將手上的東西遞上前,交到普林斯利手裏。
“幫我交給韓元玘吧。”她頓了頓,又說:“沒想到……那幅畫真的畫得很好呢……”
普林斯利低頭看了看手中盒子裏的精致蛋糕,一時弄不明白紀珊珊的意思了。
“怎麼,普林斯利你會懷疑我在裏麵下毒嗎?”見著他的表情,紀珊珊眉毛又豎了起來。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普林斯利回頭用眼角瞟了瞟依舊熟睡著的元玘,說:“我一定會交給他的。”
“那就好。”紀珊珊微微埋著頭,垂在身側的雙手攪了攪裙擺,末了,低聲說:“那我回去了。”
她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開。
普林斯利疑惑地看著她。
“如果他醒來,請你幫我轉告他。”
“嗯,小姐你說。”
紀珊珊臉色微微紅了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