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第一周眼看就要過去了,我們每家餐館旅館都賺得缽滿盆滿。

何軍、小馬他們旅館房間多,自不必說,即使是我,僅僅九間客房,每晚都滿員,加上白天有一些零星的鍾點房,每天的收入也至少六百多元。

而且既不交稅,也沒什麼其他雜費。水是井水隨便用,除去人工開支和電費及房租,每天的純收入起碼五百元。

這麼算下來,每個月能有一萬五的淨收入,實在令我喜不自勝。

至於小馬、何軍他們,每個月能賺三萬多元,的確有些驚人。

看著我們大把大把地撈錢,阿黃他們也坐不住了,一邊加緊搞他們網吧的最後準備,一邊到外語學院校內發小傳單招聘網吧服務員。

終於,在我們開業八天之後,阿黃他們的網吧也開業了。放了很長的一串鞭炮,不僅把學生們吸引了過來,還使得附近村民們也都過來了。我當然也過去湊熱鬧,一進網吧,就感到一陣陣熱浪撲麵而來。

“怎麼不開空調?這麼熱的天。”我問阿黃。

阿黃和羅老師都在揮汗如雨地搬電扇,邊搬邊喘氣,說:“這鬼地方,是農村電網,網吧全部計算機打開後,就帶不動空調了,可惜了我昨天才買的兩台空調機,幸虧買的是二手的,否則虧大了。”

我安慰阿黃他們:“沒關係,已經九月了,秋老虎再威風幾天,就要收山了,而且你們生意這麼好,即使沒空調不也坐滿了?”

阿黃笑笑說:“這倒也是。”

正說著,忽然聽到耳畔很秀氣的一個聲音在問阿黃:“他們說你是這裏的老板,好像你們正在招服務員,是嗎?”

我和阿黃都抬頭看去。必須承認,我在第一瞬間就有一種被輕輕地電擊了一下的感覺。

這是一個我仿佛一直尋找,或者,在期待其出現的姑娘。

她的眼神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胸部很挺,夏天的簡單T恤套在青春的軀體上,仿佛箍著兩隻兔子,而她的腰身卻又那麼細,與碩大的胸部那麼不和諧,並因這種不和諧而格外邪惑——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樣無辜、那樣純真,那是裝不出來的純真,與乳房的巨大無關。

我看著她,傻傻地微笑了一下,但她顯然正急於找一份工作,潔白的額頭有著細密的汗,直視著老板阿黃,仿佛沒看到我。

我心裏突然生出一分妒忌,心裏想,時也運也,我招聘那幾天她沒出現,不早不晚在阿黃招聘的時候卻來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估計阿黃這小子心裏樂開了花。果然,他笑得滿臉稀爛跟那女生談條件。

我在一旁裝作東看西看的樣子,其實一直在豎起耳朵聽他們說什麼。從對話中我聽到這女生叫曆鵑,在法語係讀大四。

結局毫無懸念,阿黃開出每月一千五的工資,並且上班時間比較隨意,還可以邊上班邊上網,從而留住了曆鵑。

阿黃還另外招了個女生,和曆鵑輪崗上班,這樣她們就能輕鬆一些了。

我有些失落,心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無非因為這裏四野荒涼,想上網都沒地兒,為了圖個上網方便,才來應聘,像我那樣的小旅館,給再多工錢,她也未必做的。這就叫命,我沒那個命,做人要認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