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一邊聽元和彙報一邊看著葉祺,沁和扭頭問了句“這是什麼”他便靠了過去。葉祺望著天花板表示自己不以為意,於是陳飛仔細看了看,謹慎地問道:“是陳揚給你的?”
“嗯。”
陳飛絲毫不感意外,簡單地向沁和解釋:“是那年從陳揚肩膀裏拿出來的子彈,我見過這種規格。”
沁和定定地看了葉祺一會兒,然後幫他把鏈子放回衣領裏,自己掩上門出去了。
“陳揚?你在哪兒?”
“……我已經到家了。嫂子你別急,你聽我說,葉祺他不想見我。”
沁和生氣地壓低了聲音:“他不想見你你就不來了?要不是你他也不至於氣得送急診吧。”
陳揚看著狼狗的兒子年糕在屋裏做十米折返跑,心裏是一陣接一陣的無可奈何:“我去過了,他知道我在但是不想見我。”
這事擱在別人身上隻要你情我願就佳偶天成了,可為什麼這兩個人卻像前世孽債一樣沒完沒了呢。沁和咬著牙問:“你知不知道他隻會為你發這麼大火?”
陳揚歎氣:“我知道。”
“還有,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陳揚還是歎氣:“我知道。”
沁和盡量對這個糾結的家夥采用循循善誘的方式方法:“那你再好好想一想,葉祺會吃哪一套?追人不就難在求別人喜歡你麼,現在他都已經這樣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陳揚想了想,慢慢地答:“我覺得如果我死了,他一定會後悔沒有早點答應我。但隻要我活著,他就永遠不可能答應我。”
沁和氣結:“你再多刺激他幾次他就沒有什麼‘永遠’了,我看你們倆埋在同一個墳裏都比現在太平。”
電話被她怒氣衝衝地掛了,剛一轉身卻被陳飛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不在裏麵陪著?”
陳飛表情嚴肅地拍拍她的肩:“陳夫人,這個走廊是有回聲的,我們剛才都在病房裏聽你的實況轉播。”
隨即,病房裏探出了元和想笑又不敢笑的臉,微微揚聲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在足夠了。”
沁和終於學會要降低音量:“那你呢?你不走?”
元和揮了揮手人已經縮回去:“我要是也走了,咱爸媽能合夥拍死我。這已經是阮家待客史上的奇恥大辱了。”
葉祺有氣無力的聲音立刻尾隨而來:“你這是怕我孤枕難眠嗎?”
“……”
例行的磨牙鬥嘴再次開張,陳飛夫婦相視一笑,帶著略微輕快些的心情相攜離開了。
急診部的醫生建議住院詳查,但參考了內科的病例存檔後所有人都表示無語。這人從來都很清楚自己需要注意些什麼,隻是他根本不把自己當人看,因此與包括內科主任在內的一批白衣天使都結下了深厚的……戰鬥友誼。
當年與韓奕在醫學院同班的程則立恰好在這家醫院工作,顧念著高中同窗之誼特地從自己的辦公室跑過來探視,見了元和與清醒的葉祺便與他們開玩笑:“這回不會又是胃出血吧。”
葉祺笑著搖搖頭,泰然曰:“是心髒病。”
程則立披著件白大褂還吊兒郎當倚在門框上:“您真是為我國的醫療事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不僅提供了詳實的心髒病診療記錄,還時不時自虐個胃出血什麼的來充實急診室的日常生活……”
葉祺抓起個蘋果直接砸過去:“行了,回去吧你!我死不了!”
程則立迎麵接住了“哢嚓”一啃,轉過身還真的走了:“自己保重啊,歡迎下次光臨!”
元和若有所思地看著葉祺的眼睛,認真道:“不知道急診室有沒有辦打折卡什麼的,你光臨的頻率也實在太高了。”
離得這麼近總不好再扔蘋果,葉祺一巴掌把那張欠扁的麵孔推開,淡定道:“你去不去辦出院手續?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元和應聲站起來,居高臨下地鄙視他:“然後你就打電話向我爸媽道謝,順便提一提是你自己辦的出院手續,讓他們回頭滅了我是吧。”
葉祺鄭重地點頭不迭,於是元和板著臉憤怒地走了。
急診住院區的小護士們竊竊私語:“這兩個人合在一起就春風滿麵,分開來就兩座冰山……”
恰好元和與他們擦身而過,周邊室溫隨之驟降三度,一夥人立刻作了鳥獸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