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一步步靠過去,想了想就半跪在他膝前,拉開他的手替他擦掉殘留的水漬。那動作有些顫抖,仿佛蘊含著極大的悲憫,因而格外輕緩:“你聽好了,我不怪你。你看到的懷疑我也都看到了,他們早晚會問。如果今天喝多的是我,我完全可能做出跟你同樣的事情來。”
葉祺握住他的手腕,下意識收緊,整個人顫抖著緩緩啟口:“你不會的,你會比我冷靜。”
“你高估我了,葉祺,我遇上跟你有關的事根本就沒辦法冷靜。從看見你第一眼我就瘋了,沒有哪件事我能冷靜得下來,這回也一樣。也許我還會打人,或者喊出更收不了場的話來……你知道我的,我從來沒有你脾氣這麼好。”
這話裏的懇切萬般沉重,葉祺甚至聽到了一聲脆響,他們用濃情繾綣構建起來的玻璃罩子終於碎成了一地廢渣。這才是真實,再冷靜也免不了爆發,再優秀也躲不開鄙夷,再情深也避不過緣淺。
可為什麼,眼前這個人依然用一如往常的目光籠著自己,似乎外麵依舊草長鶯飛,天下太平。
“你……你為什麼不怪我。”葉祺的語調異常寧和,但那裏頭的悲傷恰如潮汐,一波一波湧上來都泛著寒光。
陳揚居然還有心情笑,那笑容無限溫暖,飽含寵溺:“因為我愛你啊,你以為我說來哄你玩兒的麼。我在這間寢室裏要你留下的那一天起就覺得對不起你,我們這樣愛上一輩子都沒多少人知道。現在這真的不算什麼,我理解你。”
葉祺垂下眼很安靜地聽著這一番話,直到聽完。然後他毫不猶豫把陳揚從地上拉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裏。
這人放下了刀劍,卸盡了盔甲,最後向他奉上全無遮掩的內核。偏偏他還笑得坦然,你看,這就是我的愛情。
這一次,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幾天以後,葉祺找了他們三個都不在的時段搬走了所有的東西,最後把寢室的鑰匙留在了邱礫桌上。原本那把鑰匙下麵還壓了張紙條,誰知區區“抱歉”二字卻讓陳揚冷下臉,紙條揉成一團扔出了窗外。他說,我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就是那天晚上,陳揚忙了大半天幫葉祺安頓下來,最後一次洗東西的時候碰上了王援。正巧一個同專業的男生也在,隨意地笑著問起某一夜葉祺說他自己就是什麼。陳揚下意識想去接口,這次倒是王援搶了先:“他說他就是不還錢的無賴,之前誰問了一句代付早飯錢的事情,他正好喝多了。”
男生忍不住大笑,水房裏的每一個人很快都染上了同樣的笑意。八卦精神向來容易被發揚光大,整層樓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不過是一刻鍾的功夫。八卦王笑言“舉手之勞”,這廂陳揚卻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葉祺聽他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並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隻說他們三個絕不比陳飛人品差,本來也不至於要詔告天下。
陳揚看到他這副淡淡的表情就沒來由地心疼,湊過去擁抱了他很久,最後開起了玩笑:“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挪威,或者法國。”
葉祺沒答話,隻把他壓到床上去狠狠折騰了一回。這兩具身體對彼此的了解無以複加,任何一個動作都令人心滿意足,沒多久陳揚就開始控製不住地大口喘息起來。葉祺俯身尋到他的唇吻緊,不管什麼聲響都一並吃下去,另一端卻用力進到底,然後拿準了某一點反複擦過,再不理陳揚如何掙紮輾轉。
快意滅頂而來,葉祺覺得身下的人其實也沒組織起什麼像樣的反抗。那一點就是他身體的開關,情熱比預想得更洶湧,陳揚渾身戰栗,很快便無奈地攀附著他隨波逐流了。
一場無聲的瘋狂之後,陳揚仰躺在床上半天緩不過神來,最後還是葉祺提醒他汗收得差不多要下去洗個澡。
陳揚賴著不肯動,臉悶在枕頭裏抱怨:“你幹嘛這麼狠……”
葉祺這才有一點笑容,撫著他的唇低聲道:“既然你要麵對這些,那麼逃到哪兒去都沒有用的。”
陳揚忍著腰酸撐起身來,最後還是堅稱葉祺在找理由,並且嚴正聲明他再也不要在寢室裏做了。
目送著他慢騰騰出門的背影,葉祺起身替他關門,含著笑腹誹:我上你還需要找什麼理由麼,反正你自覺自願,送貨上門還自動清理,整個一積極主動服務周到的優質供貨渠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