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二百四十三年,天下大勢屬魏,晉,齊三家獨大,諸侯若幹。
次年,晉安帝司馬宸兗州起兵,諸侯倚附,精兵二十八萬南下豫州,伐齊。宜安九年,司馬宸親領騎兵三萬,破齊都弋陽,斬其帝,齊亡;至此九州大陸一分為二,晉若盤龍,息居北方,魏如臥虎,齜齒江南。
“啟奏陛下,齊國本介於魏、晉之間,齊亡,實乃唇亡齒寒,待晉安帝修身養息,必將繼而攻我大魏!”
例行早朝,我席於武昭殿金鑾之上,俯望庭下文武百官,惴惴不安,甚是可笑,然而身為大魏天子,不得不坐鎮雅俗,浩氣凜然。
“哦,齊亡之事,天下皆知,不知太傅有何高見?”
此番問話,亦是例行公事,齊國一亡,朝中重臣紛紛進諫,以大司馬荀翊為首主張集整兵力,擇日開戰;另有意盡管其變者若幹。繼位以來五載有餘,雖比不上昔日春秋霸主,也難得長治久安,國泰民興,再者江南富郊,河山壯麗,若是有朝一日失於吾手,便是教我無顏麵對大魏列祖列宗。
“啟稟聖上,我大魏養兵千日用在一朝,晉傾國之力不過四十萬軍,而魏有五十萬,無論人數,地理皆據優勢,況如今晉多為疲兵,傷者有甚,若主擊之,必敗晉。此乃微臣與大司馬荀大人所思之上策。”
這臭老頭,晉國伐齊六月有餘,起初齊王寫信求援,他卻主張按兵不動,作壁上觀,並以我大魏百姓安居樂業為由拒絕出兵,現如今乘虛而入,卻不在乎百姓如何了?
“情理之中,可這發兵之事不容小覷,自先帝以來,我大魏國泰民安,政通人和,若此時興兵,百姓必受罹難,而且彭城校尉昨日上書稱晉軍已收兵陳郡,無意冒犯,何不耐心待些時日,再做定奪。”
哼,豈容你一人拿百姓作為搪塞?我偏要以爾之道還之於爾,看你如何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話雖如此,興師之國,務先隆恩;攻取之國,務先養民,先祖教誨,銘記於心。這魏晉之爭必將爆發,可不該是現在,如今局勢未明,貿然行經,得不償失。
“陛下!時不待我,還請陛下三思!”
如我所料,朝堂上近半數的官員齊聲訴訟。看來主戰派不占少數,難道這戰爭,真的無法避免了?
“行了,孤自有定奪,今日便是如此,退朝吧。”
我起身,離堂。
身為魏王,思家思國思社稷,相對的,就得舍去些私物,還需麵對群臣的納諫,左一句“請三思”右一句“請以大局為重”,特別是那些先王的老臣,似乎仍當我作昔日那個乳臭未幹的太子。這轉眼已是五載春秋,治國之道尚能守,至於這動兵之事,非同小可,若兩國開戰,必定掙個你死我活,傾國之力,不成功便成仁。
危急存亡之際,一子錯滿盤輸。
這場仗可以打,我大魏人才濟濟,大司馬荀翊青年才俊,運籌帷幄;大將軍顓孫蘇禾更是十年前追隨先王遠征反叛的諸侯國,年僅十七,一戰成名。可這場仗不能打,晉國地處北方,士卒驍勇善戰,再者原先齊國邊境與我國樊城接壤,樊城富饒,百姓群居,而樊城東北邊平陽,易攻難守,是我國邊境軍事防禦線上的一處缺陷,如今晉國代齊,屯兵與平陽一水之隔的於都,一旦開戰,晉軍無意著擊軟肋,此舉必將牽連樊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