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是我朋友(1 / 2)

如果是一個從孩子走過來的人都深深記得,最讓你記憶猶新的一定記得初中校園操場的國旗杆。因為每個星期一都要被迫盯著它看,無論是否知道它所代表的含義。趴在窗台吸煙的朱斐默默吸著煙,他沒有特定要吸煙的牌子,更準確的說,他既沒有煙癮,也並非喜歡吸煙。他隻是想看看煙嫋嫋升起的樣子,更多的不是吸煙,而是有些呆滯的看煙飄起。朱斐覺得那很美,雖然飄渺,雖然抓不住,飄起的煙卻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連接著。煙與煙的鏈接,也許就像他與呆子的鏈接,再怎麼想都不應該有關係的人,卻有某種看不見的繩索鏈接著。朱斐忍不住癡癡發笑一下,他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一節是體育課,他們班級與一班同時都在操場上。一班的學生井然有序,而他們八班,任由教師怎麼大喊大叫,都隊列不整亂七八糟。體育教師索性所以不去管,幹脆讓這些學生自由活動。於是八班的學生都來到一班,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騷擾,不過都像看猴子耍戲一樣看一班的體育教師教他們做體操。這些人都在遠處嘲笑一班的人,趙龍封拉起朱斐笑著對他說:“我們去看一班那些傻瓜。”

朱斐沒有拒絕,他不像別人一樣帶有嘲笑的眼光去看。到有些羨慕的眼睛去看,因為一班的同學都顯得很順從聽話。這些對紀律的遵從讓朱斐很好奇,他忍不住想,同樣是學生,為什麼一班跟自己班級這麼不一樣。當朱斐走過去的時候,見到古方卻被體育教師叫出隊列,那位約有四十多歲的男教師說道:“這位同學動作最標準,我喊拍子,你們照著他的動作來做。”因此古方在隊列最前麵,給全班同學做示範作用。男教師開始喊節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古方以及其標準規範的動作做著體操,讓八班準備嘲笑一班的同學都看呆了。

劉虎說道:“媽的,這動作比電視裏做的還好,這小子是誰呀?”

“他是古方啊,全屆考試第一名。”秦元在旁不無羨慕的說到,他問朱斐:“我見你經常跟他下學一起走,你們關係好像很好。”

趙龍封也問:“你怎麼和他是朋友?”

“問那麼多幹嘛。”朱斐不打算全部講出來。畢竟他與古方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最重要的是,朱斐有些不想讓這些朋友知道他們親密的關係。

“我也很好奇,”趙龍封說道:“你怎麼跟這樣的人是朋友。”

朱斐沒有回答,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之所以他盡量不想提起,不僅因為古方是一根筋的人,也絕對是那些人所不明白的人,因為這群人所談論的話題不是如何捉弄人便是對別人的嘲笑。

就在教師喊著口號看身後的時候,朱斐看見有人把撕碎的紙屑扔到古方身旁。接著朱斐發現班級裏有人捂著嘴巴忍著笑出聲看向古方,他們仿佛知道接下來會有好戲要看似得。對於身旁有那麼多紙碎片,他盡量強忍者。朱斐最清楚古方有潔癖,也最清楚那些紙碎片給他心裏造成很大的困擾。古方幹脆就放棄體操,蹲在地上撿碎片。

因為體育教師說要跟著古方動作做,原本他還在做體操,突然蹲下身來撿碎片。於是有些人也蹲下身學著古方撿碎紙片動作。有些人覺得有趣,明知那不是體操動作,可也蹲下身學著古方的動作。體育聽到背後傳來笑聲,再轉過身來,見一班幾乎所有人都蹲下身子擺出撿碎片的樣子。他看向在最前麵蹲下身的古方,才恍然明白原來都照他的動作來做。八班圍觀的同學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那些人笑。

“看一班那些書呆子,”劉虎笑道:“居然那也跟著做,真是學習學傻啦。”

張傑與劉力源捂著肚子笑罵:一群笨蛋,一群蠢貨。這樣咒罵仿佛是唯一改變他們成績差異的辦法,仿佛在說,好好去學習的人都是那樣的傻瓜。

朱斐並不理會那些,他也沒有與別人一起嘲笑。從他眼中看到古方被別的同學排擠,古方把身旁的紙撿起之後放到不遠處的垃圾箱中,之後回到原位。

沒有多久就自由活動,古方卻一個人在操場保持立正的樣子,沒有人跟他講話,也沒有人靠近他。朱斐則不同,他此刻正聽這群壞小子們說笑。這群家夥顯得十分開心,還回味著一班那些呆頭呆腦的家夥。朱斐也覺得那些家夥夠傻的,因此他也忍不住笑出來。正在朱斐開心笑的時候,卻發現古方的同學都似乎有意擠兌他。

一班在體育課學了幾節體操後,也開始自由活動。所有同學都散開,古方獨自站在那裏。他像沒有接受體育教師說解散的命令一般,十分規矩的立在操場之上。朱斐見到他的同學臉上帶有嘲笑的表情在遠處對他指指點點,也聽到別人私下議論說:“古方那是個神經病。”朱斐不允許別人那麼說他的朋友,他一把抓住說古方壞話人的衣領,八班的那群壞小子也統統圍攏上來。掐秧起哄是這些人最喜歡的事情,他們見朱斐一臉生氣的樣子,雖然不大明白為什麼,不過確定,接下來肯定有好戲看。

被朱斐揪住的是古方同班的一個男生,他帶著眼睛,額下有一顆痔,此刻臉被嚇得蒼白,跟他一起的那個頭發稍長,個頭也足有一米七的男生也被下呆了。要知道,一米七在那個年齡,已經算是高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