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佩還未有所答應,庭院深處,白若的身影已經悄然而至。
前來稟告的宮人彎身退去,白若含著溫柔的笑意,微微俯身,折佩也上前,有禮一拜。
“不知大人來此是……”
白若並不繞彎,直接道:“方才那股力量,可是鬼神無常?”
折佩定了定心神,輕輕點頭。
“玉妃原來與鬼神認識,他日我魂歸地獄,還請玉妃美言幾句,讓我地獄的日子好過一些。”白若難得調侃,隻是這句話卻是讓折佩蒙了頭,不知白若此來何意。
折佩心牽西玨,不禁問道:“大人可知,可知皇上他……”
“他還活著,隻是,受了一些苦。”
折佩憂心忡忡,西玨的身子哪裏還受得了苦,“大人可有什麼辦法,救皇上脫離苦難?”
白若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裏。”說完,話鋒一轉,“不過,你應該可以找到他。”
“我?”
白若笑著,從袖口裏拿出一盞古老的油燈,用時,四周氣壓一邊,頃刻間毫無聲響。
折佩仰頭看了看天,不由得心驚。白若竟然強到如此地步,心念一動,便可布出結界,即便是現世強大的西禦,怕也做不到這一步。
“這是青銅雀燈,用你的血做燈油,焚燒牽引,便能找到他。”白若說著將油燈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
折佩毫不猶豫,走到油燈前,“現在嗎?”
白若看了看天色,點頭:“對,現在。”
折佩從頭頂取下一支發釵,在手臂上狠狠一劃,一道鮮紅的血痕頃刻間浮現,隨即血液流淌而出,滴落在油燈內。
無光的燈芯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漸漸燃起一絲火光。一股幽香四散開來,香氣繚繞在亭中,帶著暗紅的霧光。
白若緊皺眉頭,心頭一絲情緒翻滾,雙目緊緊盯著那縷香氣,麵色陰沉。
血液越流越快,小小的燈盤好像永遠不會填滿一般,甚至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取著折佩的血液。
白若一驚,麵色開始發白,長袖一揮,金色的風將油燈甩到一邊,雙手做法間,碩大的結界籠罩在油燈之上,火光肆意而出,試圖穿破白若的結界,攻勢越來越猛。
折佩隻覺得雙眼模糊,腦袋昏沉:“怎麼回事……”
白若沉聲道:“這竟然是引魂燈!”
白若思緒隻亂了一瞬,冷靜下來,對著折佩道:“速速穩定心神,不可被這引魂燈勾去魂魄。”
本已走遠的無常感受到折佩魂魄的波動,再次回到玉羅殿中,看著麵前強大的結界,便已知曉是白若所為。掌心聚集神力,將結界破出一道容人進去的小口。傾身而入,暗紅的香氣瞬間迷了雙眼。
“折佩!”無常抱住搖搖欲墜的折佩,看向地上做亂的引魂燈,伸出一隻手掌大喝道“收!”
引魂燈性子居然溫順起來,立馬收了所有香氣,眨眼睛再次變為死物,回到了無常掌心。
白若看向折佩,無常已經驅動靈力為折佩療魂,半盞茶後,綠色幽光消失,折佩已經安然睡去。
無常將折佩抱起,皺眉問道:“這盞引魂燈是何人給你?”
“在下並不知曉此乃引魂燈……”
“小心給你這盞燈的人,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你的命。”
西玨在如同冷宮的東園裏待了兩天,期間隻有三餐時間會有宮女進來送飯送水。她們低眉垂目,麵無表情。甚至不敢看一眼西玨,不說一句話,放下東西就走。
西玨也不指望能和她們說些什麼,每日裏打坐調戲,試圖將消失的靈力喚回,哪怕是一點點。
幾經努力,西玨震驚的發現,竟是有一股力量將他的靈力壓製了,同時也割斷了噬靈術所帶來的反噬。
這股力量來自於誰?是救他?還是要害他?
他仔細回憶,竟無法從接觸的人中找到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