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署衙門口,兩個手持水火棍(注:古代衙役所持的短棍,一頭漆成黑色代表水,一頭漆成紅色代表火)的衙役走了過來,那神情似乎本想嗬斥幾下,但一看到龍逸風等人所乘馬車華貴氣派,登時臉色溫和了三分,問道:“幾位有什麼事?”
中年大漢將車簾撩起,少女躍下馬車,道:“快些叫你們的亭侯出來!”兩個衙役臉上有點掛不住,喝道:“大膽,亭侯大人豈是你這般呼來喝去的?”
少女不屑道:“狗屁大人,縣令見到我也要客客氣氣的,一個從九品的芝麻小官也敢擺這麼大的譜,”她一揚手中的告示,“去告訴你們亭侯,這告示被我揭了,你叫他速速出來商議滅鼠大計。”
兩名衙役見到少女手中拿的果然是前些日子貼在鎮口的告示,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女幾眼,有些懷疑道:“姑娘果真有本事能除去這些老鼠?”
少女粉臉一寒,道:“你們真羅唆,快去,快去!”兩名衙役心道這小姑娘是什麼來曆,好大的口氣,這譜兒擺得比我家老爺還大。當下也不敢多問,忙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就見剛才兩名衙役擁著一名老者從裏麵匆匆走出,那老者體形富態,大腹便便,頭戴漆紗籠冠,兩撇胡須理得溜順,口裏不住問道:“是哪位高人願為小鎮解此憂難?”
他走出門外見到龍逸風三人,忙一揖到地,道:“小老兒是本鎮亭侯許光遠,三位有禮!不知是哪位高人願出手替本鎮消滅鼠患?”
少女走上一步,酥胸一挺道:“是本姑娘我!”目光在許亭侯臉上轉了一圈,神情很是得意。
許亭侯一怔,在她身上打量了良久,忽然臉色一變,幹笑道:“恕小老兒眼拙,這位姑娘很像一個人呢。”少女奇道:“像誰?”許亭侯微笑道:“請姑娘稍等片刻,”說完向身後一名衙役附耳輕語了幾句。
那名衙役點了點頭便走進內堂,很快又走了出來,雙手捧著一個大紅綢緞封套。許亭侯接過封套,從裏麵取出一幅軸畫,緩緩打開道:“便是像畫上的這位了。”
龍逸風仔細端詳那幅畫,見畫中是個年輕少女,穿著鵝黃色的流水長裙,雙手抱劍在胸,明眸皓齒,肌膚勝雪,瓊鼻柳眉,畫得極美,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畫中的姑娘果然有些像她。又看了幾遍,畫中少女美目顧盼,目光流連,居然也是似笑非笑,心中更是確定,忍不住讚道:“真像,真像!畫得可真好。”
少女一見那畫像,竟是神色大變,聽到龍逸風出口稱讚馬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許亭侯一直留意她表情,見此情形知道自己所料不虛,立時拜倒在地,恭恭敬敬道:“卑職許光遠叩見懷萱郡主!”他身後那兩名衙役聽了魂飛天外,慌忙跟著跪下行禮,心中叫苦:“我的娘哎,原來她就是本朝的懷萱郡主,怪不得擺這麼大譜兒,這下腦袋不保!”
龍逸風自幼長在漁村,對於郡主這個名頭全然不知,見許亭侯對著少女行此大禮不禁大奇,心想:“俊主很厲害的麼,怎的這署衙老爺對她如此恭敬?不過她雖脾氣壞了些,人倒的確長得挺俊。”
懷萱郡主看看許亭侯,又望望中年大漢,又急又氣,跺腳道:“行啦,行啦!你們都起來吧!”
許亭侯謝了恩,站起來道:“啟稟郡主,王爺的文書半個月前便已下發至本縣,著令各地密切留意郡主行蹤。沒想到郡主果真光降敝鎮,卑職倍感榮寵!還望郡主寬宏大量,饒恕卑職失迎之罪。”
懷萱郡主被他識破身份,心情大壞,沒好氣道:“父王還讓你們幹什麼了,是不是要把我抓回去見他?”
許亭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忙道:“沒有,沒有!王爺隻是囑咐各地一有郡主消息便立即上報,好讓他老人家安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