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淺金色長卷發身材高挑的小女孩跑了過來,臉上還洋溢著遊戲時的笑容,喊道:“奧妮拉,你找到她沒有?”說話的人是莫納同父異母的姐姐娜麗絲,文森特公爵與夫人安迪雅的女兒,堂堂正正的克裏斯蒂安小姐。而這名叫奧妮拉的小女孩,則是波特曼親王家的小郡主。
“看來她沒有藏在這裏,不過我倒是發現一個有趣的人兒呢,她是你家的女仆嗎?”奧妮拉比莫納高了半個頭,此刻正饒有興趣地打量眼前這個瘦小的裹在鬥篷裏的人。
娜麗絲走過來一看,臉上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有些不太高興地說:“她是那低賤的女仆生得女兒。”娜麗絲和她的母親安迪雅一樣討厭莫納。
“哦,原來是傳聞中的文森特公爵的私生女。”奧妮拉臉上依舊是甜美的笑容,看起來天真又無邪。
“走吧,咱們到別處找找。”娜麗絲顯然不想在這裏對著莫納多浪費時間,拉起奧妮拉的手就要離開。
奧妮拉輕輕地甩開了娜麗絲的手,對莫納說:“摘下你的帽子讓我看看。”
莫納愣了愣,不知道奧妮拉是什麼意思。娜麗絲為了迎合奧妮拉,隻好催促道:“奧妮拉郡主叫你摘下你的帽子,你沒有聽見嗎?”
莫納無奈,隻好摘下帽子,露出一頭金色的長發,抬起頭毫不畏懼的對上奧妮拉的眼睛。
四周安靜下來,奧妮拉看著莫納的目光裏多了些非同尋常的東西。她從小就活在讚美聲中,人人都說她長大之後必定是羅蘭斯納最耀眼的一顆明珠。可此刻她看著莫納的臉,莫名的心生妒意。這是女人的天性,隻不過這位驕傲的小郡主更嚴重一些。她笑著將頭發上的寶石頭飾取下,隨手扔到了一旁廢棄的水池裏。噗通一聲,水花濺了起來。
娜麗絲先是驚呼一聲:“你的頭飾!”後又沉默下來疑惑地看著奧妮拉,不知道她葫蘆裏賣得是什麼主意。奧妮拉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莫納,裝作驚訝的樣子:“哎呀,我的頭飾掉進水池裏了。你能幫我揀出來嗎?”
莫納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一旁廢棄的水池。那廢棄的水池池水因為常年不流動已經有些發臭,長出了墨綠的青苔,水麵上還飄著一些落葉。寶石頭飾掉進去想要揀出來必定要在冰冷刺骨的池水裏摸索好一段時間。這位小郡主竟如此表裏不一,外表天真無邪,心思卻如此惡毒。
“我為什麼要揀?”莫納心中氣憤反問道。即使她身份不比奧妮拉尊貴,但也並不代表她可以隨意被她踐踏。
“因為是你把我的頭飾扔進水池的。”奧妮拉轉頭看向娜麗絲:“娜麗絲可以作證。”
娜麗絲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應聲道:“是啊,我親眼看見的,你還不快把奧妮拉郡主的頭飾揀出來。那寶石可不是你能賠得起的。”
“還不揀嗎?那我幹脆去請安迪雅夫人來評評理好了。被一個私生女搶了頭飾又扔進水池裏,這就是米歇爾城堡的待客之道?”奧妮拉反問的語調裏,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莫納藏在鬥篷下的手握緊了拳頭,她深知她得罪不起這位奧妮拉郡主。奧妮拉若是將此事捅到安迪雅夫人那裏,自己肯定是沒有任何說話的餘地,而且還會得到比現在更多的屈辱和懲罰。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她緩緩鬆開拳頭,走到水池邊脫下鬥篷和靴子,抬腿爬進水池裏。刺骨的寒冷和臭味在那一瞬間侵襲而來,她彎下身子用手在池底摸索著,大半個身子都浸入了墨綠色的池水裏。池底有好些淤泥,還有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她一件件的揀出來扔在一旁,始終找不到那精致的寶石發飾。
奧妮拉站在一旁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欣賞莫納狼狽的樣子,優越感不言而喻。
莫納找了許久,終於在淤泥裏找到了那枚精致的寶石發飾。她將發飾緊緊握在手裏,狼狽地從池水裏爬出來,走到奧妮拉麵前,伸出手將寶石發飾遞到她麵前,低著頭貌似謙卑地說:“奧妮拉郡主,您的發飾。”
奧妮拉看著那枚沾著淤泥的發飾,嫌棄地說:“這麼髒的東西,我不要了。”說完便笑著和娜麗絲轉身離開,去找另外一名同伴。
莫納站在原地,寒風吹著她單薄的身子,她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她緊緊握著那枚寶石發飾,屈辱、憤怒、不甘充斥她的內心,也越發堅定了她的信念。
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一生,總有一天,她要將那些所受到的欺侮全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