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這是一座普通的城市,至少現在的祁禮是這麼認為的,作為沿海的一座城市這裏具備一切沿海城市應有的特點,中上遊的經濟實力、略顯發達的港口、暴發戶一般的居民以及時不時出現的想在這片大地上撈金的外國人,大部分都是器大活好的非洲裔同胞。
總之,這裏對一個夢想著發財的有上進心的人來說還是個不錯的地方,當然,這裏指得‘有上進心的人’不包括祁禮。
新城的一切對祁禮來說都不陌生,畢竟他已經在這座城市裏活了二十多年,‘家鄉’是他對這座城市的稱呼,擬人的比喻的話就是一位等待遊子歸來的母親,不過現在的他似乎對母親這個詞有些過敏,特別是在他剛從銀行裏出來,發現自己銀行賬戶裏沒有一分錢,於是打電話給母親然後被宣告‘今後都不會給你打錢了,你就給老娘自生自滅吧。’後。
坦白來講並不是母親絕情之類的,錯也不在祁禮身上,雖然他有一份像樣的文憑像樣的履曆能讓他在新城裏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但他的運氣著實不怎麼好,因為各種緣由被當作一次性工具拋棄,幾番打擊之下選擇了縮在家裏成為一個家裏蹲。
總所皆知,家裏蹲這座生物在我們這個社會是遭到唾罵的,浪費電浪費紙還浪費糧食,不但自己同學聚會的時候如同下地獄一般,父母跟親戚朋友們聊天也羞於提起。
“你家孩子在幹什麼啊?”
“吼吼吼吼,我家孩子現在在XX局裏工作,李太太呢?”
“吼吼吼吼吼,我家孩子釣了個金龜婿,現在在家裏享福呢。”
“吼吼吼吼吼吼。”
“吼吼吼吼吼吼吼。”
“趙太太,你呢?”
“……你們聊,我先走了。”
諸如此類的對話隻要多來幾次,你父母都會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你,於是更糟糕的地獄生活開始了。
好在祁禮的父母有些手段,當機立斷地斬斷了祁禮的生活費,隨便給他丟到一個租房裏順便墊付了三個月的房租,這是要祁禮不成功便成仁啊。
祁禮自然不可能選擇舍身成仁這條道,所以即使因為有著之前數次遭遇黑心老板留下的心理陰影也隻好硬著頭皮上街找工作,畢竟心理陰影跟生理需求比起來就是坨翔,發春了就是母豬也得上。
“說到底該怎麼辦呢……”祁禮犯難地看著手中兩張廣告單,當然是招工的那種。第一張是在街上閑蕩的時候一個妹子塞他手中的,大概是打工時間差不多了妹子想快點幹完,要不然就算頭昏眼花也不會把張招KTV陪酒小姐的單子塞祁禮手中,不管怎麼說這是現實世界,那種打扮打扮就能男扮女裝,摸到床上也分不清雌雄的特異人士還是比較稀少的,再者祁禮也不認為自己有那種資質。
開玩笑,應聘不成也就算了,要是成了難道真要貢獻出自己的雛菊不成。
祁禮腦裏頓時浮現出自己女裝打扮,一隻手遮住眼睛坐在床上的樣子,旁邊還寫著‘新進,藝名禮子’,惡寒了半天。
總而言之,這份工作還是算了,正好旁邊就是垃圾桶,祁禮順手就塞了進去,然後掏出另一張招工廣告來。
這份招工廣告比剛剛那份看起來靠譜些,上麵要招聘的是普通的辦事人員,應該說各方麵都比較受祁禮中意,就是寫著的‘皮諾事務所’幾個字有些讓人在意,祁禮二十年的人生旅途中這幾個字隻在觀看隔了一片海的島國動畫的時候看到過,很難想象在天朝這塊土地上會有這種行業。
不過就算是騙人也不是現在的祁禮需要關心的事情,他的任務是在自己餓死之前找到一份能讓自己預支些許薪水以保證自己還能活下來的工作,隻是有一點讓祁禮慎得慌,他沒有拿到這份招工廣告的記憶。
祁禮對天發誓他壓根就沒有被誰塞了這張招工廣告的記憶,前一秒兜裏還隻有一把房門鑰匙、他的身份證以及可憐的一張十元軟妹幣和不足五元的銅板,剛夠他一頓午飯,後一秒便憑空蹦出張招工廣告,怎麼想都詭異的緊。